大哥,收手吧
李株进来的时候,高从霭靠在床上玩手机,他若无其事的经过,实则往对方身上确认了三次。
很好,穿了衣服。
要是当着郎峰的面也要坚持裸睡,那才是真英雄。
洗完澡,冒着热气和些许潮气的李株站到床边。
吹干的头发蓬松,毛茸茸的,高从霭颀长的身子躺在外侧,像一座大山挡住他的去路。
李株:“往里面挪一下。”
高从霭不动,“我睡外面。”
李株:“我也想睡外面。”
“你不想。”高从霭说。
李株:“……”从精神病院越狱那会儿,可是他说什麽高从霭就照做什麽。
现在摆脱枷锁,大仇得报,出息了。
学会不听话了。
李株较劲,“为什麽?”
“以防你逃跑。”高从霭用玩笑的口吻说,眼神直白,这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床靠墙,他躺在外面,青年有任何动作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李株无语,“你变了,你之前留宿不这样。”
高从霭点点头:“我也觉得自己变了,你帮我分析分析原因。”
李株坐到床边,一手环抱胸前,一手托着下巴,“我想不出来。”
“那就慢慢想。”高从霭拍拍旁边,示意他快上床。
“你们俩够了。”郎峰不知道在对面床坐了多久。
他就是个没有存在感的隐形人。
没听庄恒川点破之前,他没察觉哪里不对,眼下才发现他哥对高从霭脾气好得过分。
要是换了他这麽叽叽歪歪,早骂人了。
李株愣了下,“你啥时候进来的?”
“两分钟前!”郎峰气得吹胡子瞪眼。
李株看高从霭,高从霭说:“你忙着跟我斗嘴,没发现。”
“谁跟你斗嘴了,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李株脱了鞋,想直接从高从霭腿上跨过去,又觉得怪怪的。
舍近求远,从床尾爬上床。
高从霭看着他双膝蹭过床单,当睡衣的宽大T恤领口下坠,露出锁骨和平坦的胸口。
他眸色暗了。
为什麽变了呢?高从霭想,因为对自己唯一的朋友有了“食欲”。
看到青年舔嘴唇,他会跟着口渴。
比如现在,看到对方朝自己爬过来,又一次忍不住吞咽。
凸出的喉结上下攒动,心跳声变大丶变快,片刻後恢复平静。
李株躺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拉起毛巾被盖肚子。
对面,郎峰举起一本书挡住大半张脸,露出一双眼睛偷看。
那一个倚靠床头垂眸,一个平躺仰头说话的两人,越看越像小夫妻。
草,辣眼睛。
郎峰气哼哼的扔掉书,躺得很用力,後背撞上硬床板发出“砰”的一声。
“哥,我睡了!”
“睡就睡呗,扯着嗓子喊魂呢。”演人设久了,李株骂人张口就来。
郎峰有时候觉得自己挺贱。
被他哥骂就是被重视,被重视了皮就不痒了,大热天的用毛巾被捂着头睡。
最可怕的是,嘴角挂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