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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5怎麽没上学（第2页）

“乐乐！”丁萍喊他，“你不是我生的！”

脚步一顿，许知乐缓缓转身：“妈，您开什麽玩笑呀？”

“你不是我生的，是我在村口捡的！”丁萍情绪崩溃，把头埋进膝盖里，展臂抱住自己，“镇上医生说我没有生育能力，我拿到检查结果的当天，就在村口发现了你。我想这是老天爷送我的礼物，就把你捡回了家，可丶可第二年我怀上了凡凡……”

许知乐腿有点软了，一连後退好几步，後背撞在墙上。丁萍的哭声越来越远，耳朵嗡鸣不断，他顺着墙根瘫了下去。

他不是丁萍的亲生儿子。

这怎麽可能呢？

凌晨两点，秦牧野端着半杯凉透的咖啡液，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夜景。正对面的天塔灯尚未熄灭，彩色霓虹流转，在玻璃上折射出破碎的光斑。

滴滴——

电脑右下角光标闪烁，N1MROD跳出一条寻人委托。

N1MROD是秦牧野以倒写“Dominion”为名创建的情报网，能瞬间抓取全球暗网数据丶解析频段丶调查拼凑数据链丶定位匿名邮箱丶实时爬取各地监控……只要有人委以订单，便无不可成之事。

寻人是最好完成的委托，检索目标人物的体貌特征和出生年月，不肖五分钟就能精准定位。

点开对话框，秦牧野瞳孔微缩。

【异瞳亚裔男孩，AB型血，四月十六日出生，十七岁。】

秦牧野马上联想到许知乐。

但他不确定。从他的视角看，许知乐就是一个漂亮的丶命苦的丶性格不错的丶平平无奇的高中生。

怎麽就被人不惜花大价钱借用情报网搜寻？

秦牧野按照信息检索筛选，全国范围内完全符合条件的竟只有许知乐一人。他没有回复单主，转天找去了许知乐的家。

冬日里的许家村破败萧条，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唯见烟囱里滚着白烟。

许知乐穿着厚实的棉衣，小脸冻得红扑扑，坐在院子里填报纸上的数独。几只公鸡围在他身边，伸着脑袋啄食地上的麸皮谷物壳。

秦牧野敲两下大铁门，站在门口问：“冷不冷？”

“先生？！”许知乐喜出望外，扔掉报纸出来迎，“您怎麽知道我住这儿？”

“问了你的学校。”秦牧野说。

许知乐忘了有没有提过自己的学校，他没多想，把秦牧野请进屋。往炉子里添些柴，烧上一壶水，窘然道：“您别嫌弃……随便坐吧。”

屋内正中间放了一张大炕，铺着花色炕席，花面被褥叠放在最左边。左墙贴着招财进宝的“福”字报，右墙贴着“梅兰竹菊”的彩色画报，正中间则是巨幅婴儿海报，两位婴儿中间竖排四个大字：龙凤宝宝。

水磨石样式的地砖略显斑驳，纤尘不染，房间内有一种朴实怀旧的感觉。

不动声色打量一圈，秦牧野坐在炕对面的椅子上了。

许知乐抓一小把茉莉花撒在搪瓷杯里，滚水一浇，花瓣瞬间在水面绽放开来。

想起秦牧野爱喝旺仔牛奶，许知乐去厨房取来三块冰糖投进去，笑着说：“先生，您尝尝？”

“谢谢。”秦牧野顺手放在桌上晾凉，“怎麽没上学？”

“弟弟病了，要把钱留给他看病。”许知乐站在秦牧野旁边，垂着头，似是无措。

秦牧野往旁边屋看了看，问：“你爸妈呢？”

“爸爸去城里打工了，妈妈在医院照顾弟弟。”许知乐对秦牧野毫无防备心，小孩儿心里憋不住话，一股脑全倒出来了，“先生，我好像不是妈妈生的。”

“为什麽这麽说？”想起此次来的目的，秦牧野借机问道，“因为你们的眼睛不一样？”

“她亲口告诉我的。”许知乐摇头，手垂在身体两侧，揪着棉衣的衣摆，“她从村口把我捡回来的，当时我就有一只眼睛是蓝色。她说我後背有烫伤，以为我受虐待活不成了，後来发现那是胎记。”

“在左侧肩胛骨？”

“您怎麽知道？”许知乐蓦地看过去，像是看神一样，既惊讶又崇拜，“我越长大胎记越小，现在跟指甲盖差不多大。”

“我猜的。”秦牧野确认单主要找的人就是许知乐，对许知乐的身世更好奇了，“你想找亲生父母吗？我有相关资源能帮你。”

“不想。”许知乐赌气说，“因为他们把我扔了，我才会被我妈捡回家的。”

真不一定是把你扔了，秦牧野心道。但他手里没有任何资料和证明，没有把握的话他不会说。

“我帮你做一次亲子鉴定吧？”秦牧野建议道，“需要你和你母亲的落发，或者使用过的牙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