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这麽直球,不是吧,睡一次睡出她的第二人格了吗?
“怎麽了?你不行吗?”唐轲饶有兴致地盯着他。
“吃饭呢。”傅裕埋头扒拉碗。
“傅裕啊。”她叫他的名字。
“嗯?”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傅裕擡起头:“我做就是了。”
唐轲扑哧一笑,“不是啦,我问的是,我成天玩梗,破坏气氛,有时候还装模作样地逃避责任,你会不会觉得这样很烦?”
仔细想想,她早已是惯犯了,无论是面对长辈的教育,社会的责任,人生的选择,还是自己的心意,她都圈了一块谈不上优雅但绝对安全的领地呆着,一个人也就罢了,可一旦要和另一个人産生交集,这种行为是相当怯懦的。
见傅裕一脸苦思,她收敛了笑容:“啊……难道真的很烦吗……”
“不是,我在想,你什麽时候逃避责任了。”傅裕回忆起什麽,说:“你之前有一阵子好像在躲我,原来是在逃避责任吗?”
“不然呢?我很怕做决定的好不好。”唐轲耸耸肩。
“可你後来坦白了你的想法,不算逃避吧,我也说了让出时间和空间给你思考,说实话,在我意料之内。”
唐轲有些意外他会这麽说,向下压住唇角,故意撇嘴,“意料之内还抱着我哭。”
“能不能承受是另一回事了。”傅裕大口吃面,腮帮子圆鼓鼓。
“那……你就没有一秒钟,觉得我很烦吗?故意戳你故意踢你故意逗你故意开你玩笑什麽的?”唐轲边说,边赤脚踩了踩他的膝盖。
“……”傅裕腮帮子停顿了一秒,并不是烦的,是燥的。接着他继续咀嚼,说:“故意多了,可能一盒就不够了。”
“啊!”唐轲捂住耳朵,他干嘛板着一张冷酷脸讲黄色,“好可怕的奔三男。”
“体谅一下吧,近朱者赤。”傅裕云淡风轻地喝汤。
似乎他总能很快地消化她的性格,她的转变,然後学以致用。
唐轲嗫嚅着嘴,实在难为情,双手托着下巴,说:“在抽象女这个词出来前,我是搞笑女,在搞笑女这个词出来前,我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傻子,你居然不觉得我烦哎。”
傅裕擡眸看了她一眼,“嗯,不是谁都能在做。爱的时候讲相声。”
“林萧你……”唐轲觉得他骂得很脏。
“哪里不投机了,我看和我挺投机的。”傅裕擦嘴,像课堂上毛遂自荐的显眼包那样举手。
唐轲脸一红,嫌弃地拍掉他的手掌,“哥们儿你别太爱了。”
说到爱,她最後好像听见了什麽,关于爱的。
越沉重的东西,她越习惯性地想去忽视,前途的选择,工作的意义,孝道的真谛,太当回事儿的话,她害怕她的人生处处是失败和遗憾。其中,也包括婚姻和爱情。
所以真心话夹杂在胡闹中说出,适当地展示一点儿不甘,展示一点儿期盼,反正就这麽一点儿的真心话,就算被忽略,也无妨。
噢,等等,她那时为什麽哭啊。
原来是这样。
就这麽一点儿真心话,偏偏傅裕听懂了。
啊,想起来了,突然想起来了,记忆回魂了似的。
她听见的好像是——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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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你俩99好吗什麽锁配什麽钥匙务必99(亲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