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步之后,随着一声尖利的哨声响起,边上的林子中跃出好几个黑衣蒙面的人直奔林书晚而来,几招之下,长风长月佯装不敌落败被抓,林书晚只觉后颈一痛心中暗道一声完了,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便发现自己身在一间装潢极为雅致的屋中。
与此同时坐在自己不远处的江昱枫冷着脸走了过来,一言不发递给林书晚一杯热茶。
自知理亏的林书晚不敢开口,只乖乖接过茶水抿了一口,还时不时偷瞄江昱枫一眼,见他依旧沉着脸,忽然恶从胆边生,飞快将手中的茶杯抛出,扑入江昱枫怀中,感受着他瞬间僵硬的躯体,抬头一口亲在他的侧脸。
就在一击得手的林书晚想要从他怀中退出时,整个人被江昱枫扣在怀中,肩上微微颤抖的手掌阻止了她想要挣脱的动作,“晚娘,你可知我瞧见你毫无意识被人带走的时候有多害怕。”
“我这不是没事吗。”林书晚维持着被他扣入怀中的动作,干巴巴地开口。
“若今日我不再此处呢,若我来不及救下你,若……”
感到江昱枫心中的恐慌,林书晚抬手捂住江昱枫的嘴巴,封住了他口中的假设,眼神十分坚定,“不会的,我相信你,若是没有你在身边,我也不敢以身犯险。”
“嗯。”江昱枫将头埋入林书晚脖颈间,闷闷道。
过了好一会,缓和了心情的江昱枫耳尖红红地从林书晚怀中退出,牵着她的手却舍不得放开,“我们回家吧。”
“回家?那裴远那些人呢?”林书晚顺着他的力道起身,却是一脸诧异。
“珩表兄盯着呢,他若是这种事都做不好,那我就要去同舅舅好好说道两句了,以后得给他加练,省得他日日缠着你要做吃食。”江昱枫撇了撇嘴,难得露出自己孩子气的那面。
与此同时,正在盯梢的萧知珩忽觉鼻子一痒,险些就要打出一个喷嚏。
天色渐渐暗沉,薛秦二位娘子刚将做好的吃食摆上桌,萧知珩就从外头进来了,脸上的幸灾乐祸怎么藏都藏不住,他远远瞧见,院子里头头挨着头的林书晚两人,就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一巴掌拍在江昱枫肩头,全然不顾他已然漆黑的脸色,朗声笑道:“明远,你走得早,没瞧见那老王八瞧见自己心爱的大儿子同男人滚坐一团的神情,实在太精彩了。”
说着,他接过林书晚递来的茶水咕嘟咕嘟猛灌了一通,随即搂着江昱枫的肩膀一屁股坐在他身侧,接着道:“你俩走得太可惜了,今日正好是那老王八给那位继室办生辰宴,廉州钦州有头有脸的贵人都到场了,也不知江昱榕那小王八蛋是怎么安排的,他身边那丫头领着所有女眷到了门口,那上不得台面的继室还非要请了那老王八蛋一块去瞧,估摸着想给晚姑娘按个勾引权贵的罪名,结果一开门就瞧见小王八蛋赤条条的抱着个男人,那继室尖叫一声就昏了过去,当真精彩,我估摸着要不了一日,岭南王府大公子好男风的消息就能传出去,到时候我们再推波助澜一番,他便再无翻身的余地了。”
江昱枫一把推开挂在自己身上的萧知珩,斜了他一眼,“只是名声坏了而已,我那好大哥,脸皮有多厚,表兄不知道?”
“也是,不过他也蹦跶不了几日了,太子那头已经找到三皇子的藏兵之处,等他一动手,我们这边就能直接将这几人拿下。”萧知珩难得没了笑脸,“到时候我要同他算算给你下毒的账。”
◎声名远扬◎
“除了此事,珩表兄可有寻到林侍郎藏下的账本与信件?”江昱枫指尖点着桌面,余光扫过一旁,正在捏着面点的林书晚,低声问道。
话音一落,林书晚手中动作一顿,将原本要捏着小猪的面团,直接拦腰掐断,猛然抬头盯着自己对面的两人,杏眸中压抑着恨意。
在座两人皆知道林书晚的身份,自然也没什么还瞒着她的,萧知珩从怀中摸出一把钥匙,“这是我从裴远书房隔层里头寻到的,虽不知有何用处,但他藏得如此深,想来肯定是重要之物,我就顺手带回来了,信件跟账本倒是没寻到。”
“他倒是会藏,难怪我那好大哥如此重视他。”江昱手掌覆在林书晚手背上,冲她安抚一笑,“晚娘无事,再过几日我一定替你父亲报仇。”
闻言,林书晚垂眸望着自己跟前那一个个圆滚滚的糕点,抿着唇,“还有我阿舅,我至今不知道他究竟为何而死。”
江昱枫兄弟俩闻言对视一眼,打着眉眼官司,最终还是江昱枫落下阵来,小心翼翼扫过周边几人,见谨哥儿同姜婉都离得有些远,这才拖着凳子凑到林书晚身旁,压低着嗓音道:“其实,前些日子芸娘已经查到了姜家阿舅的死因,但她怕你伤心便未同你说。”
乍听此言,林书晚心中一颤,猛然抬头,瞪大的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见状,江昱枫摸了摸鼻尖,这才同她说着其中缘由,姜家酒楼丢得离奇,但姜老爷不愿多说,姜勇便没有多问,只是守着自家茶馆过火,本以为有着京中林侍郎的关系,自己能平安度过一生,初时也确实如此,可好景不长。
去岁裴远得知林侍郎前往岭南赈灾,原本不以为意,却忽然听闻他不知为何开始查起当地税收,心生怀疑,当即往钦州递了信件,岭南王府乍听此事,并未放在心上,直到京中传来密信,他们才知此人竟是圣人派来调查这些年廉州税收问题的,而此时林侍郎手中已然掌握了不少证据,三皇子传来指示,若不能将他收为己用,那无论如何都要将林侍郎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