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夕桐在商学院和课题组里如鱼得水,备受推崇,与虞思邪出双入对,家庭事业皆美满,而自己却要独自承受这个不该存在的孩子带来的恐慌与拖累,嫉恨如同毒焰,日夜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不能再等了。
必须利用这个孩子,做最後一搏,哪怕鱼死网破!
于是,女孩精心策划了一场戏。
这天,她以“汇报项目进展兼感谢虞家以往照顾”为由,带着一份精心准备丶看似无懈可击的项目书,再次踏入了虞府。
虞母心软,见她言辞恳切,又念及她出身可怜,便让她进了门。
客厅里,虞思邪正陪着夕止在玩拼图,夕桐则坐在一旁看书,阳光洒满房间,温馨而宁静。
雪迎的到来,像一滴墨汁滴入了清水。
她先是规规矩矩地汇报了工作,态度谦卑。
然後,话锋一转,目光“怯生生”地飘向夕桐,带着一丝欲言又止的委屈:
“夕桐师姐,我知道我以前可能有些地方做得不好,惹您生气了。但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也在努力改正。可是……可是您为什麽还要在课题组里,处处针对我,甚至……甚至跟导师说,要我退出核心项目组呢?”
雪迎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客厅里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夕桐从书中擡起头,眉头微蹙,眼神冷了下来:“雪迎,我从未做过你说的事。请你不要无中生有。”
“我无中生有?”
雪迎像是被这句话刺痛,眼圈瞬间红了,声音带上了哽咽,“师姐,您敢说您没有在背地里跟刘恋紫她们说,让我离虞总远一点?没有暗示导师,说我心思不正,不适合承担重要项目?”
她故意将一些模糊的丶容易引起联想的指控抛出来,试图搅浑水。
虞思邪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将夕止交给闻声过来的苏璐瑶,站起身,目光锐利如刀:“雪迎,注意你的言辞。小夕不是这样的人。”
“虞总!连您也……”
雪迎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她仿佛承受了巨大的不公和委屈,身体微微摇晃,手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小腹。
这个动作,在此刻显得格外突兀和显眼。
虞母看着她隆起的小腹和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心生不忍,上前劝道:“小雪,有话好好说,是不是有什麽误会……”
“误会?”
雪迎像是被逼到了绝境,猛地擡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疯狂。
她不再看夕桐,而是直直地看向虞思邪,声音凄厉,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虞思邪!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她吗?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想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吗?!”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炸响了整个客厅!
虞母惊愕地捂住了嘴。
夕桐翻书的手指顿住,目光倏地看向雪迎的小腹,又转向虞思邪,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探究。
连一旁的佣人都停下了动作,大气不敢出。
虞思邪瞳孔骤缩,脸色瞬间冰寒至极,周身散发出骇人的低气压:“你胡说什麽!”
“我胡说?”
雪迎凄然一笑,泪水涟涟,却带着一种诡异的丶报复般的快意,“你还记得上次出差吗?在酒店,你的房间里!那一晚……你喝多了,把我当成了她……你抱着我,一遍遍地叫她的名字……”
她声泪俱下地描述着根本不存在的细节,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向夕桐的心脏。
“我挣扎了,我推你了!可是你力气那麽大……我根本……”
她哭得几乎喘不上气,仿佛回忆起了极其不堪和痛苦的一幕,“事後你醒了,你很後悔,你警告我不准说出去……我都懂,我都忍着……可是……可是这个孩子他来了!你让我怎麽办?!我能怎麽办?!”
她指着自己的肚子,对着虞思邪,也对着夕桐,嘶声道:“这就是你的孩子!虞思邪!是你酒後乱性,强迫了我!现在,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我却要一个人躲起来,承受这一切!夕桐她凭什麽还要来逼我?!凭什麽?!”
她这番表演,真假掺半,将虞思邪出差丶她确实去过房间送文件丶以及虞思邪衬衫上莫名出现的香水味,这些零散的“证据”串联起来,编织了一个看似合情合理丶无从辩驳的“真相”。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虞思邪身上,有震惊,有怀疑,也有雪迎眼中那碎裂般的痛苦。
年轻的女孩瘫坐在地上,掩面痛哭,肩膀剧烈地耸动着,仿佛承受了全世界的委屈。
她知道,这颗炸弹的威力足够巨大。
无论虞思邪如何否认,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虞家平静的表象也将被彻底打破。
她就算得不到,也要拖着他们一起,坠入这泥泞痛苦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