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桑竹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恐惧里,根本听不进任何安慰。无论他说什麽,她都只是哭。
赛伦德是真的没了办法,他叹了口气,终于收起所有戏谑,手捧她的脸颊,强迫她擡起脸看着自己:“别哭了,我逗你玩的。”
桑竹月的哭声猛地一噎,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什麽意思?”
“我结。扎了。”他直视着她的眼睛,眉眼间多了些认真。
“我不信,”桑竹月摇头,眼泪又涌了出来,“你肯定又骗我。”
他有过太多前科,她不敢再轻易相信。
“没骗你,真的。”赛伦德的指腹揩去她滚落的泪珠。
他看着她哭红肿的眼睛,语气里多了一丝疼惜和无奈,低声叹道:“怎麽天天哭,嗯?”
“还不是因为你。”桑竹月没缓过来,还在抽噎着。
她顿了顿,又不确定地问了一遍:“你真的结扎了?”
“嗯。”赛伦德点头。
“为什麽?”桑竹月没想通。
“我早说了啊,”赛伦德忽地一笑,“戴。套不舒服,不想戴。”
桑竹月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微扯了下唇角:“是吗?”她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赛伦德见好就收,不敢再逗她了,他用手又揉了揉她肚子,低声道:“戴。套不保险。”
“我家宝宝自己都还小,怎麽能怀宝宝?”
他确实想要一个和她的孩子,但她体弱多病,年龄又小。
两人性。事频繁,他怕出现意外怀孕,会对她身体造成伤害。
这个险,他不敢冒。
更何况,结扎又不是不能复通。
再不济,大不了不要孩子了。
他不敢拿她的身体去赌。
可桑竹月没想那麽多,听完赛伦德的话,冷笑一声,她毫不犹豫地扬起手,甩了赛伦德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起,毫无征兆。
“我恨你。”
“你每次都这样。”
她看着他眼睛,一字一顿,眼底满是寒意。
恰好此时汽车到了停车库,桑竹月迅速整理好衣服,匆忙下车,头也不回地往电梯走去。
她没管不远处的赛伦德,独自进了电梯,直接关掉,准备自己先上去。
然而她还是算盘打空了。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一道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
赛伦德侧着身,站在那儿,半边脸颊上还隐约可见淡淡的红痕。但他似乎不在意,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沉沉地看着她。
电梯内的光线冷白,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晦暗,更添几分迫人的压力。
桑竹月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按关门键。
头顶上方飘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似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下一秒,男生一步跨入电梯,高大的身躯瞬间侵占了本就狭小的空间。
电梯门在他身後缓缓合上,将两人彻底封闭在电梯里。
“跑这麽快干嘛?”赛伦德慢悠悠开口。
桑竹月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偏过头故意不去看他。
空气无端很重,沉沉压下,令人感到窒息。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终于,电梯抵达最高楼层,门开了。
桑竹月瞅准时机,径直推开赛伦德,快速往外跑,没几步,就被他一把扛起,大步流星地走进室内。
男生二话不说,将她直接丢在沙发上,神色淡淡,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赛伦德顿了顿,薄唇掀起讥诮弧度,“才让你这样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