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竹月深吸一口气,她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开口:“赛伦德,你能不能,稍微给我一点自由的空间?”
她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听着,鼓起勇气继续。
“你这样,我太窒息了,真的受不了。”
赛伦德微蹙眉,唇瓣微动,桑竹月怕被打断,连忙补充:“而且……”
她欲言又止,停顿了几秒。
“你那方面太频繁,我不喜欢这样。这会让我觉得,你只是把我当成某种工具。”
赛伦德没明白,他身体前倾,拉近彼此的距离:“怎麽会这麽想?月月,我爱你,正因如此,所以我才渴望与你亲密。”
“爱才不是这样的。”桑竹月低下头,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上眼眶,积聚在眼眶,摇摇欲坠。
她觉得无比委屈,那种不被理解的酸楚淹没了她。她轻轻抽泣了一下,用手背胡乱擦去滑落的泪珠。
“我觉得,性应该是基于双方相爱,水到渠成的事情。”桑竹月擡起泪眼望向他,眼底满是破碎的祈求,“放过我吧,赛伦德。我求求你,放过我。”
“我们这样互相折磨,你不好受,我也快承受不住了。”
“月月,我爱你。”赛伦德摇头,声音异常认真,又透着病态的偏执,“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手。”
“你不明白,你还是什麽都不明白……”桑竹月微扯唇角,苦涩的笑意不达眼底,“经历过五年前我的不辞而别,我以为你至少会反思,可你什麽都没学会。”
她的情绪彻底失控,哽咽道:“我只是想要一段平等丶互相尊重的感情,你懂吗?”
“平等!尊重!我的要求很简单,可你却始终做不到!”
放在腿上的手指下意识屈起,赛伦德沉默着,抽出几张纸巾,想要替她擦拭眼泪。
“别碰我!”桑竹月突然激动地擡高音量。
赛伦德的手僵在半空,顿了顿,最终将纸巾塞进她手里。
心脏被突然刺了一下,那里传来尖锐的疼痛。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声音很轻很低:“可我如果不这样,你就会离开我,离我越来越远。”
“我只能用这些方式留住你。”
“你为什麽会这麽觉得?”桑竹月反问。
话一出口,她又马上想明白了。
可能是因为他那个充满控制与背叛的原生家庭……
那样扭曲的环境,让他只会用占有来表达爱。母亲和雷德的离世,让他对失去抱有根深蒂固的恐惧。
想到这里,一丝复杂的同情在她心中闪过。
“月月,爱一个人,不就是要牢牢把她锁在身边吗?”赛伦德回答得一本正经,“不择手段地留下她。”
桑竹月看着他,忽然觉得很疲惫。
畸形的家庭像一座牢笼,不仅困住了他的过去,也扭曲了他感知和表达爱的方式。
她累了,身心俱疲,不想再和赛伦德进行这场无望的对话。
桑竹月蓦地起身,朝着门口走去:“算了,我们之间没什麽好说的了。我累了,不想再看见你。”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赛伦德看着她毫不留恋丶越来越远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一股恐惧毫无预兆地席卷全身,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
他突然産生一种荒谬的错觉,如果就这样让她离开,她可能真的会就此远离他的世界,永不回头。
在桑竹月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时,赛伦德突然开口,声音微颤:
“桑竹月,未来有一天,你会爱上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