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後,赛伦德也跟了上去……
当天晚上,赛伦德先回到了桑竹月被绑架的地方,那里的空气中还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赛伦德独自一人,在空旷的地面上一寸寸寻找着桑竹月落下的平安扣。
可雪太大了,早已将那小串手链掩埋。
眼眶一点点变红,赛伦德擡起头看了眼越下越大的雪,低声喃喃:“月月……”
最终,他回到桑竹月中弹的地方,跪在地上,开始不要命地徒手去挖雪。
雪花零星落在他的发梢丶肩头,再一点点融化成水。
一阵寒风吹来,深入骨髓的寒意席卷全身,他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手指早已冻得通红麻木,因用力过猛而隐隐渗着血丝。但赛伦德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机械地挖掘着。
“会找到的。”赛伦德声音很轻,带着微不可察的颤,尾音被寒风吹散,“月月,别怕,我一定会找到它……”
不知挖了多久,他的动作突然顿住。指尖在冰冷的积雪中,碰到了一条柔软的细绳。
赛伦德心跳一滞,而後疯狂地跳动着。他屏住呼吸,用已经冻得失去知觉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将周围的雪拨开。
月光下,那条手链静静躺在地上,平安扣早在子弹的冲击下变成了粉末,只剩下最後一小块,残缺不全,上面还沾着桑竹月身上的血。
红绳断裂,玉石蒙尘。
赛伦德双手颤抖着,将手链捧在掌心,他握紧,贴在心口,就好像,这样能感受到她残存的温度。
“月月。”他缓缓闭上眼睛。
离开这里後,赛伦德去了趟闲置已久的老庄园,瓦伦和他的部下都被关在这里。
赛伦德用尽了手段,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瓦伦背後更大的势力赛伦德也不会放过。
准备了那麽久,是时候该收网了。
接下来的几天,桑竹月都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赛伦德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医院里,无论季婉清怎麽劝说他回家休息,他都不愿意。
後来,就连赫特都来了医院,他坐在赛伦德身边,默默陪了会。
过了许久,赫特用手拍了拍赛伦德的肩膀,试图安慰:“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吗?‘吉人自有天相’,你家月月看着就是有福之人。”
“而且,你们俩一看就是能白头到老的一对,她肯定会醒来的。”
赛伦德扯了扯唇角,苦涩笑意不达眼底:“谢谢。”
这样坐了一下午,等季婉清和桑敬修回到医院後,医生来到大家面前,神情很严肃:“病人情况很糟糕,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话音落下,季婉清险些晕过去,这几天,她没有睡过一次好觉,憔悴不堪。
过了许久,季婉清终于止住哽咽,无声地笑了笑,她透过玻璃,看着躺在里面了无生机的女儿,像是在自言自语:“没想到佛祖真的那麽灵。”
“五岁那年月月出了事,她奶奶去隆因寺为她祈福,求来了这串平安扣手链,没过两天,她就醒了。”
“一晃啊,二十年过去了,她从没摘下过,一点事都没有。这一次,平安扣没了,她也可能……”後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又开始无声流泪。
一直站在旁边的赛伦德默默听着这番话,他握紧手里的平安扣手链。
与此同时,心里有了想法。
……
飞机在云层中平稳飞行,美国纽约到中国北淮的直线距离为10980公里,漂洋过海。
赛伦德没有犹豫,当即安排好行程,乘坐私人飞机前往中国。
一路上,男人手心都牢牢攥着手串,碎玉的棱角硌在掌心,传来细微的痛感,不断提醒着他不久前发生的一切。
赛伦德心烦意乱,最终放下手头的文件,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沓白纸,他握着钢笔,开始在纸上写字。
他的汉语很好,会说中文,也会写汉字,苍劲有力,字很漂亮。
就连桑敬修这样挑剔的人都赞口不绝。
早在高中的时候,赛伦德就开始学习汉语,只为了能更好地和桑竹月交流。
他在纸上写了很多东西。
写“平安”。
写“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