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伦德用手按她的肚子,眉眼间满是餍足:“宝宝,都是我的东西。”
两人确认恋爱关系没几天,赛伦德就接到了医院传来的噩耗:西蒙快不行了。
得知此事後,原本还在约会的两人匆匆赶往医院。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很刺鼻。
西蒙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管子,整个人瘦削得脱了形,与前段时间圣诞节见到的样子截然不同。
在看到他们进来时,西蒙眼睛微微转动,目光扫过两人,最终,落在他们紧紧牵着的手上。
空气凝滞了片刻。
西蒙极其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干裂的嘴唇颤动了几下,吐出模糊的字眼:“好。”
西蒙明显是有话想对赛伦德说,桑竹月自知不适合待在这里,于是离开了病房。
赛伦德站在病床前,低头看着与自己没什麽感情的父亲,神色平静,只是唤了句:“父亲。”
听到这个称呼,西蒙叹了口气,他移开视线,过了几秒,这才艰难开口:“这两年,我想了很多……”
“有些事情……确实是我做得不对……我这个父亲,当得不够格,我对不起你……”一行泪从他眼角滑落,“我也对不起你母亲,我当年不该那麽说她……待我死後,我会亲自去道歉的……”
“你是一位合格的继承人,财团交到你手上我很放心……”西蒙转过头,又望向自己长大成人的儿子,这才惊觉自己错过了太多,他微微笑了下,“好,很好……”
话说完没多久,西蒙便咽气去世了。
西蒙在离世前就处理好了一切,他没让希克斯和阿芙拉夫人接触财团核心産业。遗嘱里,只留给了他们足够一生挥霍的金钱以及一些财团的边角业务。
对此,希克斯和阿芙拉都没意见。希克斯本就对从商没兴趣,他的梦想是从政。
记得小时候,希克斯还对赛伦德说:“哥,我长大想当美国总统。到时候还能给你助力。”
作为西蒙的长子,赛伦德全权负责父亲的後事,在举行完葬礼之後,当天晚上,桑竹月和赛伦德住在了庄园老宅。
桑竹月洗完澡推开浴室门出来,就看到赛伦德坐在沙发上,单手支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想到西蒙叔叔去世的事情,桑竹月怕赛伦德难过,主动走上前,站在沙发後面,轻轻拥住他。
“怎麽了?在想什麽?”她问。
赛伦德回过神来,覆上她环着自己的手,下意识摩挲。他看出了桑竹月心里的想法,主动道:“放心吧,我没难过。”
对于父亲的去世,赛伦德其实没什麽感觉。他恨西蒙,从没变过。
从雷德死去的那天起,他的心就死了。
童年时期丶青少年时期,西蒙对他做的事情,已经成了一道道伤疤,永远无法抹去。
就连五年前桑竹月离开自己,也有西蒙的手笔。
赛伦德突然叹了口气,用脸颊蹭了蹭桑竹月:“幸好,你还在我身边。”
只要有她,就足够了。
“对了,”赛伦德想到什麽,坐直身体,从桑竹月的怀里退出来,转头看着她,“今天我们去的那片墓地,是洛克菲勒家族每位成员死後都要埋葬的地方。”
他握住她的手,注视着她眼睛:“月月,以後我们也会被葬在那里。”
有些话他没说,怕吓到她。
大一那年,他就命人做好了两人的坟墓,不论如何,他们都要永远在一起。
不论是生前,还是死後。
永生永世……
“大晚上的,你能不能别说这些。”桑竹月感到有些诡异,後背阵阵发凉。
尤其是两人现在住的地方,还特别……
这些年来,有件事桑竹月一直没敢说。
她觉得,洛克菲勒家族这些有着上百年历史的老庄园都很恐怖,巨大的石墙,幽深的长廊,阴森潮湿。
“赛伦德,你不觉得这个庄园有点吓人吗?”桑竹月试探地问。
“为什麽会这麽想?”赛伦德微蹙眉,似乎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他环视着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这套庄园以後是你的。”
桑竹月连忙摇头:“我才不要,这庄园太老了,我不喜欢。”她更喜欢明亮丶现代的房子。
“这样吗?”赛伦德低下头,若有所思。
第二天早上,桑竹月起床洗漱完毕,刚走出浴室,就见到赛伦德已经衣着整齐地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放着一摞厚厚的文件。
见她出来,他拿起那沓文件递给她。
“这是什麽?”桑竹月疑惑地接过来,随手翻看了一下。
纸张上满是英文条款和数字。
赛伦德轻咳一声,眼神微微移开,耳根微红:“老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