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一定。
“可知是谁……”文玉心力交瘁,却仍不放弃最後一线生机。
不论是谈判求和,还是打上门去,她总要争取一番的。
沈璧忙上前搀住文玉,忧心道:“姑姑——”
正当衆人七手八脚将文玉团团围住时,一道淡如山泉丶冽如冰凌的声音响起,穿过阻碍稳稳地落在文玉耳中,几乎瞬间便将她的焦急抚平。
“是我。”
藏灵等人分列两侧,皆循声往外望去,而身处正中间的文玉,只一擡眼便见来人。
“你……”文玉喃喃。
帝君太灏?怎会是他?
在鈎吾山中,他不是早就不见了踪影,难道他先一步离去,是为了……替她去取琴龙骨?
相较于藏灵的风尘满身,太灏仪容周正丶衣衫清白,整个人倒显得十分云淡风轻。
不是说有人同夔玄恶战,将谭明岛打得一片狼藉吗?
若是他,怎麽会……
难道他对上夔玄还能毫不费力地全身而退,可是藏灵身上沾染的血腥气又该如何解释?
文玉脑海中思绪万千,诸多可能像一团紧紧缠绕的丝线,剪不断理还乱。
他站在门槛外头,一袭白衣沐浴在淡金的光芒下,有种朦朦胧胧的不真实感,似乎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太灏的目光直奔着文玉而去,未分给旁人半分,流连间似在描摹着天地中最珍贵的存在,那样专注丶温柔。
“……”文玉双唇微张,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她不知说些什麽,更不知如何称呼,是帝君太灏,还是……宋凛生?
在山中将她撇下,却转头以身犯险去取她需用的东西,叫她又急又气,又……
无法言明的感觉在文玉的胸腔之中四处游走,可怎麽也无法找到一个宣泄丶爆发的出口,憋得她生疼。
“怎麽到了门前倒傻站着了?”澹青从太灏身後冒出来,奇怪地瞥了自家主人一眼,“不是紧赶慢赶丶片刻不停地要回来吗?”
倒并非他不敬君上,只是这一路主人的反应太奇怪了,实在令人费解。
此一声将潜藏在沉默之下的暗流涌动挑到了明面上,也把衆人从各自的思绪中拉回。
“神官怎麽?”闻良见目露疑惑。
日前分别,神官不是已然改道离去了吗?怎麽这个时候回来……
沈璧不动声色地拦到文玉身前,她还没忘记在江阳府时,这人在姑姑面前胡言乱语的事。
“你们是何人?”庞愚看着越来越热闹的内室,心道简直不成体统,“承平王的宅院也敢乱闯?”
一片混乱之中,鸣昆打量着两只脚已经毫不客气地跨进来的澹青,再看看仍旧规规矩矩立于门外的太灏。
当初的小仙子,如今也有自己的伴生兽了,只不过二人的性子倒是天差地别丶两模两样。
“啧啧。”鸣昆耸了耸肩,别开眼去。
澹青一个刀眼斜飞,显然听见鸣昆的死动静,“啧啧什麽啧啧?哪里来的落毛鸡?”
“你——”澹青面色一凛,显然听不得这话。
他是天生地养的第一只凤凰,只不过中间出了些岔子才附身于神兵上做了剑灵。
竟敢将他比作落毛鸡?
瞧这架势,她先前的想法果然没错,文玉打了个响指将两人分开。
“澹青,你怎会在此?”照闻良见的说法,文玉也觉得奇怪,“观蓝呢?”
她没办法面对太灏,也做不到追问琴龙骨的下落,只能岔开话题,从旁的入手。
话音刚落,文玉似乎想到什麽,没等澹青的回答便转脸看向藏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