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湛见她不吭声,转身离去,临了留下一句话:“本侯耐心有限,你自个儿心里有个底,莫要再惹本侯生气。”
云笙回眸看眼女儿,旋即她贴上女儿的小手,久久回不了神。
屋门打开,贴身侍卫早已候在廊檐下。
没见白元宝的身影,谢湛蹙眉:“白元宝去哪了?”
侍卫恭声道:“回侯爷的话,白总管一早便去了镇上,说是去去便回。”
“嗯”谢湛低低问一声,边走边问:“那男人如何了?”
“叫嚣折腾一夜,一直吵着要见云夫人,後头许是累了,直至天明才没了声。”
侍卫方回过话,便觉自家侯爷身上寒气逼人。
“带路,本侯去会会他。”
屋门的“嘎吱”声突兀响起,叫原本趴在案边的王文书登时清醒过来。
他直起身子,擡头看去。
明晃晃的日头照进来,晃得王文书眯起眼,待缓和一阵适应过後,他才看清来人。
是昨夜那个与云笙纠缠的男人。
王文书抿唇,他昨夜已从那个话痨自称老奴的仆人嘴里,七七八八知晓了一切,且自己拼凑出一个真相。
眼前的男人是鼎鼎有名的定北侯,他便是还未去过长安,也知道定北侯的威名。毕竟谢家祖孙三代从军,若没有谢家人,没有定北军,北庭怕是早被突阙人攻占。
可以说若没有定北军镇守边关,就没有今日百姓的安居乐业。
王文书日夜苦读,便是为了日後入朝为官,同那定北侯一般为朝堂效力,为百姓民生忧心。
只传闻中那般正气凛然的人物,却强夺逼迫一弱女子为妾,实乃不是君子所为,王文书恍惚好一阵,不知是为定北侯的品性,还是为云笙的遭遇。
云笙许是想法子逃了出来,阿满也是谢侯的女儿,如今定北侯寻来,定是要将她们母子带回去。
可云笙不愿,昨夜才会任这谢侯误会,他们是一家三口,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王文书握紧拳头,她不愿回去,他便是拼出一条命,也自要将她护住。
一夜折腾,又未饮过茶水,他声音透着些许憔悴:“谢侯将笙娘与阿满怎麽了?”
“笙娘也是你配叫的?不知死活。”谢湛冷眼睨过去,细细打量起这王文书。
唇红齿白,眉目清秀,妥妥一个穷酸书生样的白脸小子。
弱不禁风,撑不起事。
他不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与那曾经的谢清远和平阳郡公颇为相似。
谢湛不悦蹙眉,她莫不是就喜欢这样的?
“笙娘是我的妻,我如何不配这般唤她?”王文书迎面直对上谢湛。
“反倒是侯爷,笙娘早已与你毫无瓜葛,你夜闯民宅,意欲何为?侯爷便是朝堂命官,也不能如此这般目无法纪,无法……”
王文书话还未尽,衣襟便被谢湛提起,连带着脖子被他掐住。
他一张脸憋得通红,急急喘着,呼吸艰难。
谢湛冷眼旁观,那双凤眸里尽是不屑:“聒噪。”
“你的妻?当真可笑。她生是本侯的人,死是本侯的鬼,与你有甚干系?”
王文书气得瞪直眼,他这般不讲理,怨不得云笙无法再忍,拼尽全力也要逃出那个牢笼。
谢湛蓦地拔剑,面上不带一丝情绪,淡淡道:“你说,待本侯杀了你,阿笙可还会记得你一丝一毫?”
他似是自言自语:“定是不会记得,将你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