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折腾的腿现下还是软的。
谢湛方蹙眉头,云笙便没了声。只她没想到谢湛说的睡觉就是单纯睡觉,他没再动她,云笙也默默松了口气。
她摸着裙摆里头系着的那枚荷包,五指越发收紧,似是把它当成了定心符。
谢湛耳力过人,听着身侧窸窸窣窣的动静,他倏然将云笙揽在怀里。
云笙身子瞬间僵硬,许是心里头发虚,她有些草木皆兵,提着心道:“侯爷?”
谢湛阖了阖眼,沉声问:“本侯在你身边,你睡不着?”
“没……没有。”云笙怯怯回道。
她不敢说自己睡不着,生怕谢湛拉着她再行那等羞人事。
“既没有,那便快些睡。”
谢湛轻拍两下,云笙蹙着柳眉,低低嘶了一声。
“身子哪里伤着了?”
内室的烛光点亮,跳跃的火光将谢湛那张脸映衬地越发凌厉。
他面色微沉,去掀云笙的衣裙,云笙的手紧紧覆在腰间,雪白膝上的青紫痕迹叫谢湛面色难看。
“方才浴桶里撞伤的?”
云笙垂眸,轻轻点头。
她那会儿撑不住,身上又滑溜溜的,迷迷糊糊间也不知跪跌在浴桶里几回,虽然有谢湛捞着她,仍是磕碰不少。
谢湛未语,只绷着张脸给云笙抹药,随後道:“本侯看你就是个傻的,疼了也不知出声?”
云笙垂着眼睑:“我怕扰了侯爷兴致,叫您怪罪。”
谢湛忽地撂下药瓶,熄灯上榻。
云笙望着头顶的床帐子,一脸茫然,侯爷在生气什麽?
他纳她,不就是为了行那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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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起,天还未亮,谢湛便骑马出城。
两日的功夫,皆是赵窈窈陪着云笙,日子也不算难熬。
待谢湛回府那天夜里,是赵窈窈留在临渊阁陪云笙用晚膳的。她有些怕谢湛,吃过饭便紧着走了,只过了片刻,她又提着补汤上门。
赵窈窈挠挠头道:“这是我娘亲自熬的汤,可好喝了。她说侯爷日日辛苦,得多补补身子,这是她的一点心意,嘱咐我给侯爷送去。”
她实在不懂她娘,怎麽偏偏叫她亲自去?她见了那谢侯,腿便不受控制地发抖。
是以思来想去,还是先来寻云笙。
赵窈窈问道:“笙姐姐,侯爷回来了吗?若没回来,先叫小厨房的人温着吧。”
云笙以为赵氏住在府上不得劲,这才想对谢湛示好。她没怎麽多想,笑道:“你前脚刚走,侯爷便入府了。现下用过膳,在书房忙着,不若我叫阿喜领你过去?”
“不,不用了吧。”赵窈窈的脑袋显些没摇出花来,她吞吞口水道:“笙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怕侯爷,我的好姐姐,你帮我送去吧?求你了,我的好姐姐。”
云笙被赵窈窈晃的眼花,她只好应下:“那好吧,只是到底是你和你娘的心意。”
“没关系的,笙姐姐你随意提一嘴便是。”赵窈窈笑道。
云笙去书房寻谢湛,赵窈窈则在内室等着她。
书房的门半掩着,透出一角昏黄的烛光。
云笙擡了擡手,她方要敲门,剩下的半边门户忽地大开,里头闯出一个红着眼哭哭啼啼的美婢,两人目光撞上,皆愣了半晌。
“侯爷既有事要忙,我便不打扰了。”
云笙倒退两步,提着食盒的指尖渐渐收拢泛白。她认得这个婢女,是谢老太君之前赐给谢湛的通房。
这些日子没人在她耳边说这些,她也不去自寻烦恼地多想。
是了,自谢湛纳她後,只要他在府上,便叫她伺候。不过再好吃的美味,任谁吃多了也会腻,是要换换口味的,怨不得他今日回府没急着与她亲热。
云笙在笑,笑得却比哭还难看。
“进来,谁准你走的?”
谢湛撂下手中的东西,略略擡起眼皮。他目光落在云笙手里提着的食盒上,问道:“你给本侯熬了汤?”
云笙勉强扯出一丝笑:“侯爷误会了,是赵娘子的娘亲手熬的,说是叫您补补身子。那我给您放下,您继续忙吧。”
谢湛不语,然两个女人都察觉出他周身气息瞬间冷了下来。
“你还杵着做甚?要本侯说第二遍?”
男人沉着张脸,语气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