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相逢谈幸会难逃面对论纠结
艾牧果断拒绝了丈夫的提议,“不用,薛霁月不会得理不饶人。而且,我能低头,我男人绝不能低头。”
“你这个态度不对。钱总那意思,咱们不能显得是被逼无奈才低头认错的,否则会适得其反。”
“我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要不是为了你,我至于吗?上学的时候就觉得她矫情。”
“对不起,都是我没本事。”荣旭也感觉非常难为情。
“你已经很有优秀啦。”艾牧看着荣旭心软了,但恨意也更重,“只是不知道薛霁月给你们钱总灌了什麽迷魂汤。”
一听艾牧这麽说,荣旭彻底慌乱,“你可千万别再有这种想法,我感觉这次钱总是真的很生气,弄不好提职的事情前功尽弃不说,还会觉得我人品不好。”
其实一开始艾牧说要去找薛霁月走关系的时候,荣旭就不是很赞同,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埋怨妻子。
“你放心吧,其实之前我们另外一个同学程清,就在同学群里帮薛霁月说话,说和钱总很熟,可以确定薛霁月和钱总是清清白白的朋友。当时我就猜到钱总会有耳闻,怕你生气就没敢告诉你。但没想到薛霁月还真帮你把事情搞定,不管真相怎样我服她!我只是生气,她薛霁月凭什麽任何事情都高我一头?不就仗着她有几分姿色吗?”
撒完怨气,艾牧又看着荣旭无奈地感叹:“老公,人真就这麽生而不平等吗?”
“每个人的幸福不一样,她就一定比你幸福吗?她到现在还单身,更没有一个可爱的宝宝,这些你不都比她强吗?再说了,人一定要比来比去吗?她是你同学,更帮到我,于情于理咱们都需要感激她。”
一提起儿子,艾牧瞬间觉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为了咱儿子,啥我都能忍!一定不能让他输在起跑线上!”
“你这个想法不对!没有所谓的起跑线,人还是需要後天努力!因为你的努力你才会更优秀,才能进入到更优秀的圈子,获得更多的机会。比如你最在乎的外表吧,我没见过你说的薛霁月我不予评论。但是我觉得你比国外那个社交媒体创始人的华裔妻子漂亮一万倍。但为什麽你没机会嫁给他而是嫁给我呢?不就因为你没努力够到那个圈子嘛。”事关儿子的教育荣旭说得很认真。
“可是国外那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孩子,人家一出生就在你一辈子只能仰望的圈子里。咱们做父母的就是要努力让孩子进入更高的圈子。不是有句话叫三代才出一个贵族吗?”
“你呀,那是你世界观出了偏差。我只是用圈子去表达人需要後天努力。但是真正实现自我价值的,却不一定是别人眼里的那些所谓圈子。你知道吗,每次年终对账的时候,当我和同事们加班奋战好几个日夜,最後我敲下回车键,得到一个横平竖直的结果时,那一刹那心里的舒服劲儿,可比当上什麽财务总监舒坦多了。”荣旭越说越激动,可能也是难得有机会聊起被妻子忽视的精神世界,他开始滔滔不绝,“很多匠人用一生守护一门技艺,他们才是值得被尊重和膜拜的。为什麽铸剑师会以身殉炉?因为生命丶财富丶名利都是短暂的丶流动的。只有精神才永远活在口耳相传的记忆里。中国历史上一共有350位皇帝,我们能记得多少?但哪怕千年後我们再也用不到一把剑,干将莫邪还不是一样被後人传颂?那或许才是他们用生命追求的‘圈子’!”
“看你那傻样,放心吧,我知道怎麽办。”其实艾牧心底里真正喜欢的就是荣旭这股技术宅的单纯。
艾牧在“一寸寸的光阴”见到薛霁月时还带着一个果篮。
“小月,我今天是专程来感谢你的。我老公这次能这麽快提职,钱总可是全看在你面子上的。”
“别,我无功不受禄。那麽大的事情我人微言轻,能有啥作用。”薛霁月对于之前艾牧中伤自己的事情,多少还是有些介怀。
“我懂,我懂,你肯定不能直说,最多就是旁敲侧击,但是效果显着啊。”说到这里,艾牧垂下目光,扭扭捏捏地继续吐出後面的内容,“之前我不理解,对你还多有误会,现在想想挺对不住你的。”
认识艾牧这麽多年,这是头一回见她低头服软。有生活的现实无奈,也应该是钱健君有意为之,薛霁月感慨颇深,“老同学,不至于的。是你老公自己能力出衆,你要相信你的眼光!我是真的没帮上什麽忙,毕竟一个集团的财务总监是关乎企业未来的大事,只要钱总还不算昏庸,任何人找他说情都只会适得其反。”
薛霁月透出的真诚让艾牧彻底放下芥蒂,“是的,荣旭也这麽说过我,只是我起初没想明白。我就是总想走捷径,到头来才发现路终归都要一步步走。这还幸亏你以德报怨。”
“咱们是同学。或许我们有不同的喜好丶性格,但是想想这世界上有几十亿人,人类历史上下有五千年,能在这麽多人里,这麽短促的人生中有缘分一起生活过丶努力过,我们不应该好好珍惜吗?我们都不是能名留青史的人物,多少年之後我们就都只活在彼此的回忆里,希望那时候我留给你的能是两个字‘幸会’,如果用那位小姑娘的话说就是,不负相逢!”没想太过煽情,薛霁月冲刚送过来咖啡然後离去的周盈努了努嘴,然後又强调了一次,“但是这次你老公提职,真的是他自己的努力,我最多就是没起反作用。”
艾牧很受感动半开玩笑和薛霁月说道:“小月,幸会!”
“幸会,艾牧。”薛霁月还了一个拱手礼。
两位老同学只如初见。
“小月,你这咖啡厅有特色丶环境好丶菜也好吃,我想近期张罗一次同学会,地点就定在你这儿,你看行吗?”
薛霁月明白艾牧的好意,“可以啊,但说好了,费用算我的!我是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