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勉强
突然,风雨变小了,她感觉天暗了下来。
“真这麽伤心啊?”她头上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猛地擡头,撑着伞的袁轩朗笑着,眼里却满是疼惜。
眼泪划过脸颊,她眼神愣愣的。
袁轩朗蹲下来与她面对面,鼻尖几乎相碰,“哭傻了?”
他把她额上的头发撇到一边,见她嘴唇苍白丶眼眶通红,仿佛被雨打蔫的丶可怜巴巴的小脏狗,他这麽想着。
热气扑在她脸上,她动了动僵硬的手,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脸,待确定後,她又“哇”的一声哭了。
这一刻,她对活着的意义有了些模糊的认识。
他跪着把她抱住,“抱歉,让你担心了。”
她使劲地往他背上锤了几下,“我……我真以为你被放风筝了……呜……”
“没有,没有,就算真被放风筝了,我也会提前告诉你。”他缓缓抚着她的背,平复她的心情。
“哼!”她又撒气地锤他,“你不要告诉我,我不想听!”
其实,他本打算听刘叔的建议,消失几个月。
“小别胜新婚,欲拒还羞,女娃都吃这套,你要是太直白热情,那娇羞的姑娘就被你吓走了。”刘叔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他从朱雀门跟着她走到小巷,她的每一步丶每一滴泪,都扎在他心上。
他终究还是不忍心,不忍让她伤心,不忍用这种残酷的手法。
“我……嗝……我喜欢你,心悦于你……以前我真是太傻了,一直藏着掖着。“林鸢啜泣着,把这份深藏于心的话抛于光天化日之下。
“我知道,我知道,喜你成疾,药石无医。”他抱紧了她,“可别在这淋雨了,小心染上风寒。”
她被他扶着站起身,见他嘻嘻一笑,她嘟起嘴,皱眉道:“你笑什麽?”
“师兄我高兴啊!从今以後,你是我的了。”他把披风披在她肩上,他们一起撑伞向东走。
“不,你是我的。”
“欸,都一样。”
“我们去哪啊?”林鸢感受到披风上的温度,嘴角弯了却被她压下去,故作矜持。
两人的手偶尔蹭到,似蜻蜓点水丶蝶翼滑过。
在靠近时,他顺势拉住她的手,然後紧紧握住。
两人目光相对,确定彼此心意。
林鸢想,没有现代人那样送花丶点蜡烛的表白,好像一切都顺其自然丶理所应当。
是不是发展的太快了?
“我们的金屋,不过现如今有些特殊情况”,他简单介绍了他现在的情况。
他跟皇帝打赌,让他假死,引蛇出洞,会有比杀了他更好玩的事发生,赌约是成了,不过他要被禁军监视,以防他逃跑。
“但是你不是已经跑出来了吗?会被他们发现的吧。”她说话带着鼻音,闷闷地。
“我既然能逃出来,自然不会让他们发现,有人替我掩饰。”他无所谓地笑笑。
“谁啊?难道禁军里还有内应?”她擡起头。
“非也,旺财之主,老实人武凉夜是也,在牢里假扮我。”
“噗——哈哈……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林鸢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
“反正这小子闲着也是闲着,或许他在狱里能来个‘囹圄悟道’。”
“哈哈哈,死道友不死贫道。”
云歇雨收,日落虞渊,不知不觉到了京城近郊,一处幽静的府邸藏于竹林中。
红瓦粉墙,游廊回转,绿树成荫,门屋墙壁雕有精致的花纹,西墙的圃子里摇曳着金黄的丶雪白的菊花。
推开黄梨木门,橘黄的夕阳从朱红的雕花木窗透进来,桌上鉴柱境架,地下插着棒香,床上挂了月白蝶胡罗帐子。
“这是两年前我到京城游玩时买下的,颇为简陋,师妹勉强住一住吧。”
林鸢低下头,并非感觉羞赧,而是因为“师妹”这个词她没有资格了。
见她沉默,他慌乱道:“啊,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再另寻……”
“不,不用,这里很漂亮,我喜欢,只是……你不要叫我师妹了好吗?”
“嗐,这有什麽的,我……”他突然发现她是真把此事放心上了,“林鸢,师父,师姐都没有责怪你,你还是我们的师妹。”
“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