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临!”温浅宁眼见他跌落,心脏顿时揪紧,手忙脚乱地勒住缰绳。
她急急下马,顾不上什麽,扑到近前,看见季寒临蜷伏在地上,脸色苍白。
“你怎麽样?”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少女的声音都因担忧而变得哽咽了。
四周无人,远处几声鸟鸣,只有两人在广阔的草地四目相对。
季寒临望见温浅宁眼角泛着水光,有些怔然。
明明这是她不该涉足的危险,可她为什麽……还是追来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手撑着草地,想起身却力不从心,温浅宁连忙一把扶住他,可少年身躯结实沉重,她反而被带着一同跌倒在草地上。
“啊!”少女轻呼一声,跌的姿势有些狼狈,她黑亮的发丝散落开来,沾上了几根细草和泥土碎屑,贴在面颊与额角。
平日里,昭华公主总是昂着头,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可此刻,她鬓发凌乱,眼里还盈着未散的慌乱,衣襟也因跌扑沾上草屑,少了几分端庄,多了几分不加修饰的真实。
狼狈,却可爱得让人移不开眼。
傻公主。季寒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在心底低低叹息,情绪翻涌,却不言语。
“你还好意思笑?”迎上少年近在咫尺丶带着笑意的目光,温浅宁不敢置信地反问他。
男主该不会是摔坏脑子了吧?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着。
“你为什麽要管我?”季寒临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疲惫。
听到他这麽问,温浅宁有些慌乱,但还是擡起下巴,强撑着气势道:“哼,你不是本公主的随侍吗?要是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什麽事,我怎麽解释?再说,你还是大晏的皇子,身份特殊,若是出了事,大晏那边怪罪下来,本公主岂不是难辞其咎?”
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倒像是在试图掩饰心里的慌乱。
季寒临“嗯”了一声,听着听着,不知何时陷入了昏沉。
再次睁眼时,已经回到了他所住的偏殿,帷帐低垂,空气里还飘着一缕药香。
低眉垂目的侍女端着托盘走上前,将一盏热蜂蜜水递到他唇边,季寒临喉咙干渴,不假思索地连喝了几盏,才觉得胸口的燥意稍稍褪去。
放下杯盏,片刻後,季寒临开口问道:“昭华公主呢?”
他可没有忘记,是那个娇气的小公主追着他一路出了城,让他不得不收住本事藏住骑术,到头来反倒连她也一同跌落。
侍女动作一顿,眼神闪了闪,似乎在斟酌措辞。
“公主殿下……”侍女迟疑了一会儿,才小声开口,“她检查了您的马匹,发现有短刺刺入,马儿才会受惊的,于是认定这是有人蓄意为之。她不放心,便亲自带人去彻查此事了。”
室内陷入静默。
“我明白了。”季寒临摆了摆手,示意侍女下去,“你先下去吧。”
“是,公子。”
而另一边,宣平皇帝召见昭华公主。
得了命令的温浅宁轻快地进来,身形一晃,便直扑到龙椅前,仰着脸撒娇道:“父皇,人家好想你呀。”
温承衍正翻着一卷折子,闻言擡眼,眉目间有着几分冷意,分不清是真怒还是假嗔:“哼,孤的小公主哪有在想孤?你的心思,分明早就飞到别人身上去了。”
温浅宁一愣,旋即心虚地硬着脖子回嘴:“哪有啊!”
“还敢嘴硬?”宣平皇帝放下手中折子,目光定在她脸上,慢悠悠道,“你不是为了那个大晏质子,衆目睽睽之下直接命人把你皇兄的好马尽数抢走,结果你皇兄气得跳脚,闹到孤这儿来。若不是在替他出气,你何必如此兴师动衆?”
这样还算是便宜大皇子了呢。温浅宁撇了撇嘴,扭过头去,语气强硬,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麽错:“那是皇兄不对,季寒临是我的随侍,他没经过我同意,随意动我的东西,我自然不高兴。”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温承衍心里明镜似的,看着眼前娇俏的女儿,他心底只有无尽宠溺,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放缓了语气:“罢了,孤的小公主高兴就好。你若真要替那质子出气,便由你去,谁也不敢拦你。你呀……想玩就玩吧,若是这个大晏质子能博得你的欢心,也算是他的用处。”
“不过你可别忘了,他毕竟是大晏皇子,终归要回大晏去的。你与他不可能走到那一步,更不可真动了心。”
不得不说,宣平皇帝真真是将唯一的女儿宠到了极点。为了博她开心,什麽规矩都能置之不理,不仅从不替大皇子分辨半句,甚至在他眼中,那个大晏质子也不过是个能逗女儿开心的玩物罢了。
只可惜……世事难料,後来宣平皇帝被刺杀,来不及为昭华公主安置退路,那位自幼锦衣玉食丶养在掌心的娇女,也就此被推入风雨飘摇的乱世中。
温浅宁心中默叹一声,回过神来,忙不叠地点点头:“父皇您就放心吧,女儿有分寸。”
她後面肯定会按照小说原剧情甩了季寒临,两人是绝对不会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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