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传来超大版喇叭声,已经做好选择的住户们陆陆续续地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下楼。
贺隽夏走在最前面,宗康平走在最後面,张书慧和两个孩子走在中间,一家人很快来到一楼出口处。
小铁门前依然堆积着不少杂物,但并未把铁门完全堵死,还是贺隽夏昨天离开时的模样。
不过铁门能拉开的缝隙还是太小了,只能供单人侧身行走,手上的行李箱和包袱根本挤不出去。
“你们先後退几步。”
贺隽夏放下手里的包袱,将堆在门前的各类杂物提起来横放在楼梯边,清出一小块空间。
移动杂物的声音不小,铁架子和木头撞在一起叮咚哐当地响,又在空旷的楼道里形成小范围的回音。
不过这回倒没有人再出声说些不中听的话,只有一双阴鸷又恐慌的眼睛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宋鸿轩快疯了。
自从昨天老头说完那句话後,他家再也说不出话了,只能呜呜咽咽。
难道他要做一辈子的哑巴了吗?
宋鸿轩恨急了那个该死的老头,从昨天到今天,无时无刻不在心里诅咒他暴毙,而且一定要是最痛苦的死法。
但当老头再一次出现时,他却害怕了,别说像昨天那样嚣张地辱骂对方,就是连大声喘气都不敢。
谁知道老头还会什麽古怪的法术?
比起做一个死掉的哑巴,宋鸿轩更想做一个活着的哑巴。
可是一想到老头带着家人离开後自己可能再也没办法说话,他又十分不甘心。
更何况他还没让老不死付出代价!
年轻男人透过猫眼恶狠狠地盯着楼梯间的两个小孩,心里生出一个绝妙的想法。
或许他可以突然开门抓住老不死的孙子孙女,再威胁他解开自己身上的法术。
等法术解开後他要这家人好看!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宋鸿轩的手悄然按上门把手蓄势待发。
就是现在!
嗯?
宋鸿轩用力往下摁门把手,却惊恐地发现门怎麽都打不开,就好像有一股相反的力量阻止着他的行为。
门坏了?
还是说门外有东西堵着?
宋鸿轩踮起脚看向模糊的猫眼,门前只有两个小孩丶一个女人,并且没有人挡在他家门前。
那是怎麽回事?
宋鸿轩的脑海里顿时冒出一个恐怖的猜想,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脸色都白了几分。
“噔丶噔丶噔”
年轻男人下意识後退远离防盗门,慌张地咽了咽口水。
不可能吧。
老不死又不可能是他心里的蛔虫,怎麽会知道他想做什麽。
宋鸿轩想错了一点。
虽然贺隽夏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也没有读心功能,但是他知道防范于未然。
两家人摆明了有仇怨,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毫无防备地站在对方门前。
否则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冲动之下动了杀心,突然开门拿刀伤人,就是他也不一定能护住两个孩子。
受伤了多冤。
所以还是委屈一下对方吧。
敏锐的听力收到102室门後的动静,贺隽夏的嘴角溢一丝冷笑看,半个月还是太短了。
“好了,我们走吧。”
他打开门拿起包袱走出去,张书慧带着两个孩子紧随其後,走在最後的宗康平则快速关上铁门。
要走要留都不能影响其他邻居的生活。
躲在102室的宋鸿轩听见关门的声音松了口气,他又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起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