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小谢,你们没有一点奉献精神,关键时刻退缩……”
小李翻了个白眼:“你有奉献精神你去啊,你怎麽不动;你有奉献精神怎麽不把主任的位置让出来;你有奉献精神怎麽舔着个老脸去讨好大领导。”
小谢:“死秃头,天天捧着个茶杯就知道揽活,好处都你拿,坏处都归临时工。我忍你很久了,贱不贱呐。”
小谢:“你——,奉献哥你要奉献没人拦着你,你去啊,你怎麽不去,你侄女怎麽不去。”
小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你侄女是无关人员呢,对得起你们两个过得爽快日子吗。少在老子面前扯什麽大义,你自己都没有的东西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把发号施令的主任堵得脸色涨红,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默默憋笑。
无他,骂得全是他们心里话,爽啊!
要不是大家都是正式工,未来数年内大概率都要在老秃头手底下工作,真想也冲上去把人狠狠骂一顿。
在上司面前邀功,给手下四处揽活,自个悠闲自在,出了问题就乱推锅。
遇见这种上司倒血霉!
“你……你……”
“你什麽你,滚一边去,谁还陪你玩过家家。隔壁出去的都被烧死了,就差奉献哥你了。”
小李和小谢满脸戾气地摔门而出,会议室里充满了尴尬的空气,没有人敢开口。
以他们对老秃头的了解,谁敢在这种时候开口解围——不仅得不到他的半点好,还有可能就此被派出去干活。
他们不想死啊!
类似的情况在全国各地发生,不仅有社区街道办,还有很多拿员工当奴隶的公司。
放在平时大家能忍则忍,毕竟都要赚钱生活,不能丢了工作。
可如今听着上司老板颐指气使的命令,心里便猛地冒出一股邪火,浑身燥热,似乎……似乎一定要要见血才能缓解。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选择迎“刃”而解,本该是切水果丶切蔬菜的工具却成为了血色武器。
而已经错了一次的人们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後路可走後,便开始一错再错,肆无忌惮。
烧丶杀丶抢丶掠……
多年形成的社会秩序危如累卵,所有人都不得不开始自救,混乱愈发严重。
而此时也才上午十点,距离第二个太阳出现仅过去不到两个小时。
贺隽夏出乎意料地收到了心愿者老家奶奶打来的电话。
接还是不接?
贺隽夏迟疑了一会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狗娃子,你到哪里,你怎麽没到你爸那里啊?”
老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方言口音,贺隽夏来不及回应就听见她又絮絮叨叨。
“我都讲了,你要听你爸的话,不要惹你爸生气,你等哈就回去和他道个歉,外头不安全……”
贺隽夏打断了老人的话:“奶奶,我在朋友家里,很安全。”
他的语气冷硬而疏离,让老人瞬间止住了话头,顿了好一会才又道:“你朋友家让你住?”
贺隽夏放缓了语气:“嗯。”
他一点也不担心被心愿者的亲人发现不对劲,因为从未有人了解过这个孩子,即便他父母双全,长辈俱在。
能打电话过来,或许说明老人对这个不受任何人欢迎的大孙子有一分关心。
可也仅仅只有一分。
虽然抚养一个孩子直至长大成年是父母的责任和义务,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没有关系。
但人不是机器,做不到对所有事情都理性看待,这具身体永远忘不了爷爷奶奶对弟弟妹妹的关心疼爱和对自己的冷脸无视。
他心里有恨有怨有解不开的结。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许久,就在贺隽夏准备挂断电话时,老人终于再次开口:“狗娃子,你身上还有钱吗?”
贺隽夏:“有,奶奶,我出去摆摊赚了点钱,过段时间就回村里去。”
老人忙道:“没关系,没关系,能赚钱就在城里待着,你和朋友搞好关系。下次你二叔上城里来,我让他给你带点酸菜。”
贺隽夏:“不用了。”
又是一阵无言,对面先挂断了电话。
年轻的身体心脏处传来一阵阵的酸涩抽疼,苦闷怨恨的情绪再次浮上心头。
贺隽夏盘算了一下身上的资金和囤积的物资,打算等外面的情况稳定下来就回去看看两位老人。
虽然心愿者没有在任务里明说,但他能感受到这个孩子内心的渴望。
衣锦还乡报恩情
再也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