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情侣在相爱的时候主动为对方放弃重要的事情,美其名曰爱,但在那一阵情绪过后,伴随而来的就是逐日加深的后悔,以及对伴侣的隐约怨念,而伴侣被动接受一切,完全是无妄之灾。
她现在提醒费鲁乔,是因为她不希望这个无妄之灾落到她头上,给她未来造成什么麻烦。
“我讨厌这种不询问对方意愿就付出牺牲的行为,这只是在感动自己而已。”
费鲁乔怔了怔,他无法直视她的眼睛,垂下眼帘,嘴唇张了张,将混乱和羞耻压下去。
舒识微语气随意地提起上次他说过的话:“你上次对我说,你不知道怎么正确地喜欢我,所以我纠正一下你。”
费鲁乔一愣,他抬起眼来看向她。
克劳斯本来在搅拌咖啡,顺风耳听到隔壁桌这句话的瞬间,他手上的动作一顿。
咖啡勺碰到杯壁,发出一声脆响。
他像被锐物刺了一下般皱了皱眉毛,眼神猛然转向那个方向。
费鲁乔眼神明显亮了一下:“这意味着你并不讨厌我对吗?你允许我了。”
舒识微默默在心里吐槽:她是什么宇宙皇帝吗,居然还能不允许别人喜欢她。
她说:“我没有权力阻止你,我也知道我阻止不了你。我只是在给自己谋求更舒服的处境。”
正如她开始这场荒唐的田野调查一样,因为她知道她阻止不了这些小崽子的上蹿下跳,还不如用更坦然更功利的态度对待他们。
费鲁乔把手探过去:“你可以把手给我吗?”
舒识微怀疑他又要像上次那样做什么惊世骇俗的动作,她警惕地问:“为什么?你在想什么?”
他的眼神看起来有点受伤,嘴角耷拉下来:“我只是想牵一下你的手而已。”
舒识微:“……”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对没有牵到手这种事耿耿于怀到这种程度。
她把手递过去,做出握手的姿势。
费鲁乔敛着眼睫,手指试探性地搭在她的手指上,抓稳后扣住,指腹在她的掌心轻轻划过,然后才握住她的手。
她的掌心被轻轻挠了一下,有点痒,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差点把手缩回来。
同时她在心里记下区别:克劳斯的牵手没有拖泥带水,迅速而有力,但是费鲁乔的牵手简直是勾引。
克劳斯放下咖啡勺,他的呼吸急促了一些,压抑下来,定定地看着那个方向。
费鲁乔专注地盯着她的手,小心握紧了一点。
他完全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但最可恨的是,她没有一句话是有意玩弄他的,全是随意懒散的肺腑之言。
他下辈子再也不要喜欢这种女人了。
他握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谢谢你。”
舒识微用有点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她无言以对,只能回道:“不客气。你可以先走,我有一篇文章要收个尾。”
费鲁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我没有事,我可以留在这里。”
她拒绝:“你会打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