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卓永年怒气冲冲进来,她立刻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眼泪说来就来:“永年…我不太舒服…你看看宇轩的手…我看着都心疼…小文那孩子心怎么那么狠啊…”
“卓向文为什么会被锁在储藏室?!”卓永年根本没看孟玫珊的表演,直接打断她,声音冰冷刺骨,目光锐利如刀,直直钉在孟玫珊脸上,
“孟宇轩半夜砸他房门?给他发那种下流的短信?是不是你儿子干的?!”
孟玫珊的哭声瞬间卡在喉咙里,脸色变了变,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委屈和愤怒:
“永年!你这是什么话!你怎么能听外面那个野小子胡说八道!是向文!他莫名其妙发疯打了宇轩!宇轩只是想跟他谈谈!他反而诬陷我们!他恨我们母子!他恨你娶了我!”
她猛地坐起身,指着卓永年,泪眼婆娑中带着扭曲的怨毒,“就是那个向星玮!那个乡下泥腿子!肯定是他教唆卓向文这么说的!他想离间你们父子!他想毁了宇轩!毁了我们的家!”
看着孟玫珊那张此刻因为激动和怨毒而扭曲、再也找不到半分往日温婉的脸,看着她颠倒黑白、反咬一口的嘴脸,卓永年第一次感到一种彻骨的陌生感和无法言喻的疲惫。
这副面孔,与他相伴十余年的贤妻形象,重叠不到一起。
他试图联系孟宇轩。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传来的却是孟宇轩虚弱又带着委屈的声音:“爸…我的手还在疼…医生说要静养…弟弟他…他太狠了…”
语气可怜,却避重就轻,对骚扰和锁门只字不提。
卓永年沉默地挂断了电话。
他看着窗外修剪整齐却冰冷的庭院,第一次对这个经营多年的家,感到了巨大的空洞和寒冷。
混乱的思绪中,他拨通了那个几乎从未主动拨打过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
不等卓永年开口,向雅楠清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永年。”
她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
“如果你还有一丝作为父亲的良知和清醒,就该放下你那可笑的权威和自以为是的面子,去弄清楚——”
她停顿了一下,每个字都清晰无比,砸在卓永年心上:
“在你的屋檐下,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谁,又是披着人皮的孽障。”
不给卓永年任何辩解的机会,向雅楠的声音陡然变得更加锋利,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
“我的儿子,不需要在那个肮脏恶心的垃圾堆里找一丝一毫虚情假意的亲情!”
“嘟…嘟…嘟…”
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
向雅楠冰冷的、充满鄙夷的话,狠狠地、反复地砸在卓永年的心脏上。
他握着早已忙音的手机,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晃了晃,脸色惨白如纸,踉跄着后退一步,颓然跌坐在冰冷昂贵的真皮沙发里。
书房里奢华依旧,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和彻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