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勒住马,
"免礼。
近日城中有何异动?"
近卫压低声音,
"方才有人来报,太子妃。。。。。"
马缰猛地一紧,宋尘宇喉结滚动,
"说。"
"叛军架云梯那日,杨殿司殉国,太子妃丫鬟护主而亡。
太子妃不顾艰险,偏要下城楼。
她站在女墙後擂鼓,箭簇擦着她发髻过去,血顺着鬓角流进甲缝。
近卫越说越轻,宋尘宇却听得耳中轰鸣。
他想起之前离京时,她身形已显丰腴,笑起来眼尾都是蜜。
"殿下?"
近卫唤他。
宋尘宇闭了闭眼。
风卷着血腥气扑来,他摸向腰间的茄袋,那是他的太子妃亲手缝制的,此刻沾着血污,
"传令,全军素服,随我步行入城。”
裕安城的青石板路浸着血,又被雨水泡得发黑。
宋尘宇走在最前,玄色丧服下摆沾满泥点。
快到午门时,他停住脚步对军医道,
"把头上绷带换了。"
老医官愣住,
"殿下,这伤。"
"贴薄些,用素色纱。"
宋尘宇解下束发冠,露出额角狰狞的伤疤。
白纱覆上去,勉强遮住最触目的部分,
"莫要露白,她见了要慌。"
徐泾捧着药箱从宫门里迎出来,眼眶通红,
"殿下!
太子妃昨夜还问您。"
"她如何?"
宋尘宇声音发颤。
“生産那日血崩,尚食局的姜茶都凉了三回。
稳婆跪在地上哭,说怕是保不住。
可太子妃咬着牙说'我儿是皇家血脉,我若死了,他便认这江山做乳母',硬是撑住了。”
徐泾红着眼眶,
“如今小皇子被太子妃丶乳母抱着在东宫候着。”
宋尘宇踉跄一步,扶住朱漆门柱。
他想起册立太子那日,扶摇的声音像浸了蜜,
"我不要做温室里的牡丹,我要做能与你并肩的木棉。"
如今木棉真的在血雨里开了。
寝宫里燃着安神香,扶摇倚在软枕上,怀中抱着裹着锦被的婴儿。
听见脚步声,她擡头眼底的光先于声音撞过来,
"尘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