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江津看着他摇了摇头,‘我不是说的报告的事情。”
“不是这份报告?那又是什麽方面的?”顾宁玮眯了眯眼睛,微微思索了会儿,恍然想到了什麽:“你说的是韩却?”
江津缓缓点了点头,“我之前听顾志光和金助理提过,不管怎样,要确保你和何恋的婚事,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不排除上手段。”
顾宁玮听了,半天没话,他脸色阴郁,眼神阴鸷,下颚线绷得紧紧的,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掌,暗暗捏成了拳头。
江津见状,在心里长叹了一声,他刚想说什麽,桌上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顾宁丽,他指了指手机,对顾宁玮说:“准是阿丽,来打听消息的。”
顾宁玮哼了声。
江津接了电话,果然是顾宁丽在电话连珠炮一般,噼里啪啦说:“江津,你听说了吧?那个捞女居然怀孕了?果然是为了钱不择手段,一心就想高攀豪门,居然背着我哥怀孕了,这是准备拿孩子来敲诈我们吗?真是的……当我们顾家是那些冤大头啊,我们顾家可不是被敲诈的,有本事让她生了做亲子鉴定去……”
“阿丽,别乱说话……”江津连忙阻止,对面的顾宁玮已经气得额头上青筋直跳丶他一把从江津手里夺过手机,说:“顾小姐,我劝你少抄这些闲心吧,你有空还是管管你自己的事情吧,成天就知道好吃懒做,花钱如流水,还说人家高攀豪门呢,我看明天你们家破産了,像你这样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蛀虫能到哪里去混去,别到时候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
江津也从来没见过顾宁玮对他的堂妹发这麽大的脾气,他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竟然忘记了要把自己的手机拿回来。
“你是……阿玮?”顾宁丽大吃一惊,她知道顾宁玮的脾气,再是在背後说韩却的坏话,当着顾宁玮的面,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对,是我。”顾宁玮喘了口气,接着又骂道:“我警告你,顾宁丽,以後你少在背後说我老婆的坏话,以前她是我女朋友,现在她是我孩子的妈,是你的嫂子,你不要一口一口什麽捞女,拜金女的诋毁她,如果再给我听到一次你说了什麽对她不利的话,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顾宁丽没敢吱声,顾宁玮也不管她的态度,直接挂了电话。
“真他妈的反了。”他气势汹汹地骂了一句,看向对面的江津,质问道:“你是怎麽和我妹妹谈恋爱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都一点没有想过,她接下来要怎麽办?她到这会儿还是这麽无知胡闹,後面该怎麽面对?这预防针,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给她打过?”
“我……”江津沉默,他的确没有在顾宁丽面前提过一个字,关于他的父亲干的那些事情,他不敢说,因为他不知道顾宁丽对自己的感情有多深,会不会出卖自己。
“你是不是打算以後一脚把她给踹了,是吧?”顾宁玮犀利地问,“江津,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一脚踹了阿丽,我也不会放过你。”
他伸脚踹了一下江津的椅子。
“我没有。”江津矢口否认,“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我只是不能确定……”
“不能确定什麽?”顾宁玮冷笑着反问。
江津避开他直视着的视线,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不能确定我和阿丽之间的感情到时候能不能经受住考验,我也担心如果一旦阿丽知道我在背叛她父亲,她会不会原谅我……”
他说完,顾宁玮沉默了会儿,显然江津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他害怕面对。
顾宁玮心里很清楚,江津之所以能够和自己合作,站在自己这一边,倒不是因为他有多高尚,多正义,而是他比谁都清楚,如果他不选择站在顾宁玮这一边,那顾志个光一定会让他当替罪羊,白手套。
到时候江津失去的不仅仅是顾宁丽,而是所有。
江津是个精于算计的人,而且非常识时务,他早就知道押宝在顾宁玮这边的赢面更大,所以才肯ALLIN。
但是对顾宁丽呢,江津根本没有考虑那麽多。
反正现在没有到东窗事发的时候,他和顾宁丽的关系,依然是混一天算一天。
顾宁玮也想过要把顾宁丽送出国去,以她的爹私吞公司的资産和转移出去的资金,够她过几辈衣食无忧。
但已经为时已晚,顾宁丽也没有办法出国了,她会直接面对这一切到来。
“你仔细考虑下,该怎麽跟阿丽说做这些事情,或者也要提前吹吹风,省得到时候她无法接受和无法面对……”顾宁玮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
“可是你也知道的,阿丽他们父女感情极好,如果我们提前吹风,走漏了风声,万一她通风报信,那麽我们不仅是前功尽弃,说不定会万劫不复。”
江津缓缓摇了摇头,“我们不能冒险。”
顾宁玮沉默不语,他有些烦躁地看着窗外。
窗外早已经是夏日的风景,透明湛蓝的天空,漂浮着棉花糖一般的白云,阳光灿烂,照耀街面上晶晶闪亮。
隔壁好像有兴趣班的孩子放学了,陆陆续续地从里面出来,背着书包奔向来路口等待的大人们,他们把身上的书包交给了大人,牵着走,仰头说着话,晶亮的眼睛纯真无邪,又蹦蹦跳跳地走过,欢声笑语,洒了一路。
顾宁玮的视线落在了那些孩子们的身上,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