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周,严宁从水房打完热水回来,总习惯性地,会先往一班走廊外看一眼。
因为——
自从方柏医院被目击的状态,被传得越来越惨後。
严宁总担心,跨年夜那天,路琛的伤,也不止在脸上和手上。
可是,一连几天,明明是邻班,严宁却很不巧地一次都没遇见过路琛。早晚上学,两人的进出学校的时间不同,根本不会碰上。
每天的全年级课间操,人又太多,严宁只隔着人群,离得有点远地看到过路琛两次,也只能勉强确认,他脸上没有贴创口贴,步态看起来也没什麽异常。
直到周四。
午休结束,严宁去办公室送完数学卷子回来。
一班後门走廊处,那个熟悉的颀长身影,终于出现,他一手搭在栏杆上,微倾身,在和旁边一个寸头男生聊天。
严宁连忙快步走了过去,又在两人距离剩下三四米的时候,稍稍放慢了脚步。
冬日午後,暖阳正盛。
外面还有三五学生,在晒着太阳闲聊。
这时,对向有人经过,严宁给人让路,停在了栏杆旁。
她干脆也站那儿开始晒暖,又探头,假装看风景,尝试了一下,视线绕过旁边两个男生,正好能看到路琛。
而路琛侧着身,右脸也正好是朝着她的方向的。
严宁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路琛脸上完好如初。
之前那道擦伤已然痊愈,一点疤都没留下。
来不及安心,严宁又想试着,去看看路琛的手。
没曾想,旁边那两个男生,忽然走了。
而且大抵她盯人看的动作太显眼,隔了两三步的路琛,在下一秒,精准地转过视线,淡漠地扫了一眼她的方向。
然後,定住。
疑惑了一瞬,他眸子里又染上那种惯常的笑。
被抓包的严宁,并没有感觉心虚,她甚至还悄悄指了下自己放在栏杆上的手,以作暗示。
可大眼瞪小眼了两秒钟。
虽然那双墨眸笑意更甚。
严宁丝毫没觉得,他是真明白了她的意思。
此时,寸头男生似有所感,正想回过头查看。
严宁才发觉那是方则安,一惊,赶紧转头往另一边看。
与此同时。
那边传来路琛散漫的声音,“不是在说下周的球赛,你走神什麽?”
方则安:“……?”
难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恶人先告状?
严宁在走廊上又待了几秒钟,就往二班教室前门走。
转弯进班前,她又顺势往路琛那儿看了一眼。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路琛跟许多男生一样,哥俩好地揽着别人的肩膀。
不过,还好。
路琛搭在方则安身上,大抵应该是控制住方则安动作的右手,看起来,也已经完全恢复。
严宁心里的紧张感,终于褪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