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
路琛好似察觉她的意图,先她一步,说了句:
“刘贺两分钟前被人叫走,去检查演出设备了。”
与此同时,他终于松开了放在她椅背上的手,起身,拉开距离,但也只往後撤了一小步。
然後,也没再给她喘息的时间。
路琛又开口,直接问:
“你要我帮忙吗?”
是了。
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
严宁的注意力,被顷刻拉回,她不能再耽搁丶也不得不地,擡眸,终于,再次看向了眼前的人。
一缕晨光,正好打在少年的脸上,立体出衆的五官,被描摹得如此清晰明了。
尤其那一双墨眸。
耀眼得。
快要让人无法直视。
可四目交接的那一刻。
紧张,顷刻,卷土重来的同时,严宁又因他那种熟悉的丶令人心安,看向她的视线,而很奇妙的,又稍稍平静下来。
于是,严宁最终听从了当下的本心,看着路琛,点了点头。
下一刻。
光影交错中。
少年眉眼一弯,清浅笑着:
“那就安心,交给我吧。”
路琛走之前,还没忘也把辛静叫上,说需要辛静帮忙去校门口,认出哪两位是严宁的父母。
他一如既往的如此细致妥帖,就连做戏,也不忘做全套。
直到那道颀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严宁才立刻捂住灼热的脸颊,轻轻丶悄悄的,呼出了一口绵长的气。
因为。
不知从何时起。
她竟。
忘记了呼吸。
-
上午八点整。
虽然历经了各种磨难曲折,但主唱严宁,还有橙火乐队的杜莹丶刘贺丶潘运珹,现下都站在了舞台後侧的候场区域。
主持人简短的开场白即将结束,几个人围在一起,手互相叠上,大家的脸上都是兴奋和紧张交织的,一起喊了声,“加油!”
而後。
就听主持人报幕,“下面有请橙火乐队,为我们带来,《肆意若我》!”
天晴。
唯有微风。
迎着清晨的朝阳,严宁听着自己“咚咚咚”跳得很快的心跳,一步步地,走上台去,站到了舞台前侧的立麦前。
台下,虽然时间尚早,但也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有不少观衆在。
严宁的视线,稍微环视一圈後,就有些出乎意料地,在观衆席前排的最左侧,看到了一抹亮眼的丶熟悉的粉红色——
去校门口认人的辛静,去而复返,现下正拿着应援棒卖力挥舞。
一看到严宁看过来,辛静手挥的幅度顿时更大了些,然後还大力兴奋地拍了拍旁边,那个高大的身影。
严宁心神倏尔微动。
却又在下一秒,发觉——
那是个寸头,壮实的男生。
他手里拿着另一根粉红色的应援棒,人开始有一点笨拙地,学着辛静的样子,同频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