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意双手支在睡莲缸前看鱼的时候,望见袁修承从廊下经过了。
他一觉醒来,很觉腹中饥饿,问府中早上吃什么,答胡麻粥酥饼小菜,他没甚兴趣,打发小厮出去买豆腐回来炸丸子配馎饦。
过了会儿,胭脂也从院里出来了。
“胭脂。”
魏云意将人叫住,招手令其到跟前来问话:“那个袁修承这么一大早的,去东院做什么了?”
胭脂答:“他不会梳发。”
“什么?”
“他说,他梳不来长安的发式。”
“所以?”
“娘子为他梳的。”
魏云意挥挥手,让胭脂走了。
莲花缸里的几尾小鱼像人似的贪睡,晓觉天尚早,静静潜在水底,连泡泡也不吐一个。
——呵,那小子杂居苗地经年,初见时那么复杂的编发他都能搞定,不会簪髻?恐为托辞,或是瞧不上京中风俗。
魏云意轻漫地挑起眉:“蛮奴。”
魏金陵吃了半碗粥跑出房门,在要去找杨筝的路上,遇到两个送饭的婢子。
一个是给魏云意送,一个是给芷园的客人送——芷园就是袁修承住的那个院子。
可是两人端的东西是完全不一样的。
金陵揭开小钵子看见送给魏云意的是豆腐丸子馎饦,她闹了不开心:“怎么二哥哥吃的和我吃的不一样?”
婢子答她:“府里今早准备的是胡麻粥和酥饼,小郎君不喜欢,另叫人去街上买的新鲜豆腐回来炸丸子,做的馎饦。”
比之粥,金陵也更爱吃馎饦。
她抢过另外婢子端着的早饭,说道:“二哥哥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芷园的饭我去送,你叫后厨给我也做馎饦,做两碗,送到芷园。”
“这……”
“别说只够做二哥哥吃的。我要吃,要快。”
金陵是两位郎君的堂姊妹,魏府的贵客,谁敢怠慢?婢子只得赶紧奔去了后厨传话。
芷园确然清静。
风吹藤叶浮如浪,啁啾鸟鸣都显得清脆。
金陵说她无事,所以送饭来是举手之劳。
袁修承对此反应倒是平淡,道了谢,由得她进门。
魏金陵看他对酥饼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对粥也只是冷淡地送到嘴里,皆不置一词,就问道:“你吃得惯长安的东西吗?”
袁修承的回答如他的神情一样寡淡:“能吃就行。”
“武陵和长安是为南北之别,各地饮食风俗不同我懂的,不过长安也有很多好吃的,有机会我带你尝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