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了菜,一件不缺。
柳叶说,姐姐,我想跟那小孩玩。
“你都多大了?跟他能玩到一起去?”
柳暇骂完柳叶,回头看站在门边的魏英:“小孩,你不跟着你爹,跑来这里做什么?”
他抿了抿蔷薇色的唇角:“这座酒馆很漂亮。”
“是吗?谢谢你的夸赞。”
“你是掌柜娘子?你……脸上的红痕是什么?”
“胎记,生来便有。”
“很美,像从枝头散落的碧桃花。”
柳暇一时顿住,心间愕异,她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不但不怕面貌奇怪的人,且居然生了一张很会哄人的甜嘴。
柳叶执著在求她,姐姐姐姐,你让我跟他玩吧?就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魏英望着柳叶:“你不会说话?”
柳暇替之回答:“她幼时生了一场大病,从那以后才无法发声的。”
“她总是指我,是想让我做什么?”
“……她看你天真可爱,想带你玩挑花签。”
“可以。”
“……?”
他答应得如此爽快,高兴坏了柳叶,不等柳暇同意,柳叶已将菜单子塞到她手上,快活地带着魏英穿过厅堂,往后院去了。
柳暇风中凌乱。
她不得不赔笑去向两位魏郎君说个明白:“小妹贪玩,领贵府小郎君到后院玩去了,尚请海涵。”
她很不好意思地再令人添来一碟削皮切块的鲜果。
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柳暇仍旧在厅堂内自忙自的,她叫人搬完了菜,不是在盛酒送酒,就是在收钱记账。
她好像,对魏英,没有与别不同的牵念。甚至,她好像,根本不喜欢小孩子。
魏云意端起案前一杯酒,仰头饮下。
魏君行挑眼,那只酒杯是他用过的。
“秦酒柳林,非常一般!”
他也不知是因什么事犯恼,遂起了身。
“你要走?阿英怎么办?”
“跟着你。”
“你带他出来不带他回去?”
“他难道是我的儿子?”
魏云意走了很远,心绪才逐渐平静了。
——失忆?会是失忆吗?将过去一切忘得干干净净。
如果连魏英都不能使她想起什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抬头时,正巧看见苏家的马车从路口经过。
他定了定,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苏南音好酒。
苏南音多话。
最妙是,苏南音近两年看古书走火入魔,很爱探究怪力乱神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