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勉强笑了笑,说:“我最近很忙,没时间。”
宋岁阳一怔,她这麽说只是开玩笑,换了平日,秦天十有八九会说她让她先付定金,嘻嘻哈哈一顿乱扯。
秦天这个回答,她竟没法接上,只好求助地看向唐执徐,强行找补。
“那要麽,你给我画一幅?”
“行啊,”唐执徐目光从秦天身上收回,他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你等着。”
三人气氛生硬地吃完了饭,宋岁阳借口说要抓紧修炼,一溜烟走了。秦天放了盘子,正想回办公室,唐执徐跟了上来。
“他的手怎麽回事?”他单刀直入。
秦天今天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一句。他的手,他的手,一个文物修复专家的手。又不是她让他做到这个程度的,为什麽都来讨伐她。
“没什麽,”她克制地说,“宋岁阳不是说了麽,受了点伤,快好了。”
唐执徐注视着她不耐烦的表情,。
“因为你受的伤?”
“不是!“秦天否认的声音比她自以为地要响,“不关我的事,也不关你的事。是他自己要受伤的。”
她不想再回答任何和他的手有关的问题,匆匆地离开了。
唐执徐站在原地。是他自己要受伤的。他嚼着这句话,伸出自己的手看了一眼。一个甘愿让手受伤的文物修复专家,这是他今天听到最好笑的事,他扯了扯嘴角,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有个同事在跟他打招呼,他连头也懒得点,直接走回了书画部。
宋岁阳支着桌子抱着头。
你等着。
怎麽都不像句好话,倒像是在威胁她。
“中午吃什麽了?”童仲元的声音在她身後响起。
她吃惊地转过头。他居然来关心她吃了什麽。难道当了师傅就跟当了父母一样,舐犊情深自然而然就来了。
“鸡腿,青菜,小排玉米汤,小碗米饭,小炒肉,”她仔细回忆,唯恐有遗憾,“但都没吃完。”
“为什麽?”童仲元含笑而问。
“因为……”她本不该把一些拉拉杂杂的事拿出来说,但是问的这个人是她师傅啊,“因为我话太多了,得罪了秦天,唐执徐威胁我,我就……吃不下了。”
“你说什麽了?”童仲元的笑意渐渐敛去。
“我……”宋岁阳实在说不出口。“算了,不提了。是我说话不过脑。”
童仲元眼波渐冷,他斜斜地坐在修复台的尽头,手指在桌面上有规律地轻叩着,淡淡重复了一遍。
“你说什麽了?”
宋岁阳不知所措地望着他,眼前的这个人是全然陌生的。冷漠丶威压丶无情。但是莫名地,她有种感觉,她觉得这才是真实的童仲元。
她不敢有所保留,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般把中午发生的事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