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语塞。她本以为一说他就懂,没想到他完全不知道,难道还要她来科普。
上次在杭州的时候,他一开始没做措施,虽然最後控制住了,但她多少有点担心。她的人生没有具体规划,她没想过要成为什麽样的人,但她很清楚地知道,这个阶段她还不想成为母亲。所以她想,与其提心吊胆不如一劳永逸。
这次月经开始时,她约了皮下埋植避孕剂,五分钟搞定。
童仲元看她不说话,多少猜到一点,可是这是出人命的事,他必须慎重确认。
“这个皮埋,是避孕的吗?”
“嗯。”
“有效率多少?”
“99%。”
他的眸色转深了,声音像羽毛。
“什麽时候去做的?怎麽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麽?说我去做皮埋了?你同意麽?”
他的唇顺着她皎洁的脖子一点点啃下去:“告诉我……你不想我戴套……”
她红着脸推开了他的头,虽然习惯了他的厚脸皮,但他也太浪了点。
“你想什麽呢,我怕你跟上次一样,万一怀孕了怎麽办。”
他侧头浅笑,又凑了上来,低语:“那就是因为上次没戴套才想到做皮埋吗?那次我也舒服得要……”
秦天听不下去了,吻住他的唇,把他的淫词浪语都堵在了唇舌里。他顺从地在她的亲吻中扶着她的腰慢慢仰倒。
她很少在这个角度看他。黑发散落,眉眼间漾着若有所指的轻笑,嘴唇微啓,优美的下颌线。让她有一种微妙的恶意,想让他笑不出来,想从他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
童仲元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她俯视着他,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覆着薄汗的肌肉线条像一匹油光水亮的骏马,让她想起托乎拉苏草原一望无限的绿野,他们策马狂奔。
那一日的记忆尤在眼前,她俯在马背上,追逐着他的背影。先是试探性地与马儿交流,它小步跑了起来,有节律地上下起伏,她握着皮鞭在马背上奔腾。他回头望她,笑容灿若骄阳。她轻踢马腹,用肢体语言告诉它,追上去,超越他!
马儿在她的身下不知疲惫地颠簸着,飞奔着,她顺应它的节奏自由摇摆,尽情律动,牢牢地控制着它,骑着它,带它去远方,被它带去远方。
他们穷追不舍,难舍难分。他的始是她的终,她的起点是他的终点,周而复始。风在耳畔呼啸,体温烫得像烈火,血液与心跳一起剧烈奔涌。
是谁在呼唤她的名字,带着托乎拉苏草原辽阔悠远的回响。
他紧紧抱着她,勒得她透不过气来。他们相拥战栗痉挛,生死难离。
许久,她抚着他的额头,像他往常亲吻她一样亲吻他的鼻尖和眼睛。他的眼晴空茫又湿润。
她温柔地在他嘴角落下最後一吻,松开他向後退去。
“别走。”他沙哑道,收紧手臂把她按了回去。
她伏在他的胸膛上听他激烈强大的心跳,这世间最美妙的旋律。
他拥抱着她,闭着眼感受着她坚强又柔软的心跳与他共振。
她的脱力感在缓解,伸出手抚过他的眉,又拨弄他的羽睫。手被他握住了,他睁开眼,先前的失焦一扫而空。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托着她的腰翻了个身,以一贯的视角凝望着她。墨色渐浓的眼瞳,蠢蠢欲动的欲念。
她知道他在想什麽,她感受到了。她的眉眼如玫瑰般绽放,在他的注视下露出胜利的微笑。
在往後的岁月里,在她绚烂的笑容里,亲吻拥抱做爱,或许这就是他,存在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