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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杏声(第1页)

19杏声

晁虎也是震惊,这尉迟家的人,老老少少说话,都是平平无奇地伤人自尊,真是家学本事。

“老哥,你也别看不起我,你闺女允诺我的,待我过她三招,就允我入尉迟军中,我今日虽过不得,但三招而已,迟早做成这件事。”

他胡乱抹过脸上的青紫痕迹,坦荡一笑,心中并无负累。

尉迟佑短髯微扬,把这年纪不小的老头一看,忽然便是一嘲:“过不了,你进步的速度怎会快过我闺女,你最好也只可能今日还能接她两招,那明日,就最多只能接她一招。”他拉动缰绳往茶楼去了,话语声飘在後面,“到这年纪才想起来折腾,玩呢,三招不过半刻,半刻都抗不下来,也敢想千里征途。”

晁虎只当没听见,自顾自又回铺中。

之後远处才传来随行的尉迟铁蹄声,由远及近的奔马势不可挡,掀得街上尘土飞扬。蹄下竟如黄沙江河,奔涌激烈。他们一律黑骑,胯下是高大威猛的军用马匹,雄姿身躯,在阶前令行禁止。

这些人青铜覆面,噤声涌入茶楼追赶定远大将军的背影。

门前再无争吵声。

半月後,东方珀来信,竹月送来楼上,尉迟媱正在看孟阳郡的地形图。这半月以来,浣娘勘察过的地方都一一标记好了。

“小姐,你说他们皇家这是做的什麽事,大将军人还没到东部,皇家就送了尉迟家专用的饮水和蔬果来,搞得大将军一到,就被当作是好逸恶劳的。这会儿三皇子又巴巴地送扇子,皇家的东西一向招摇,用出去,又不像好好治官的了。”

尉迟媱居于楼上,夏日衣衫轻薄,现在是一身茜色的齐胸单襦裙,看起来是小女儿家,但直言的话音没变:“要尉迟家办事,但又怕尉迟家在民心上得到太多,就使些伎俩。”她不屑看向竹月手中,东方珀寄了信封与扇盒,问,“只有他的?”

“夫人昨日已经有信来过了,一封给大将军,一封给小姐。”

尉迟媱抿唇,毛笔往旁边一滚:“给我。”

竹月只递去扇盒:“小姐,信就别浪费时间看了,三皇子估计又是废话连篇,但扇子该是一件好物。”

“给我,与你说话也费事。”天气炎热,她脾性难静。

竹月赶紧捋平这黄纸洒金的信封,俯身双手递去。

尉迟媱拦腰便撕开,两头都抖出半截墨迹纸张,掀来扫两眼,冷哼:“摹了这些年,比之钟离的,还是照虎画猫,浪费字帖。”

但等半天都无人附和,她脸一擡,看见案前的竹月满脸委屈。

京都时,三皇子也时常下帖嘲讽,小姐本来都不加理睬,没料到她今日就忽然有兴致了。

尉迟媱看看竹月,低头看回信纸,又擡头,把竹月泪意盈盈的作态看了好几遍,最後还是没忍住,说:“你这泪眼婆娑,比之钟离,也是东施效颦,你说你们一个个的,怎麽都堪堪只及他一半?”

竹月扭开脸:“钟离公子是相府的公子,京都的一块青玉,我当然不能和他比。”

尉迟媱也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麽,说道:“没事,你身体比他好,也还是有可比之处的,但他也确实有自己的才华。”

“小姐!”竹月委屈又带亲昵,过来蹲她椅边,仰头说,“怎麽那小钟离在小姐心中是那样好了!在京都时,小姐日日捉弄他,他又不懂反抗,小姐不也觉得无趣吗?我们来东部了,小姐又记挂上了。”

尉迟媱忽然笑一下:“他只是不反抗我,你想字帖的事也该知道,他要是想让谁不痛快,也容易,你看东方珀有想练成他的字吗?东方珀不想,但他当时不得不接旨,那就得日日忍辱临摹着。”

她这下忽然记起,又重新拿了案上东方珀的信,拼起来仔细看。

穿过字里行间,对尉迟媱流落东部乡野,不着京都繁华的奚落,果然是有四公主的消息。

离京不久,东方琅去上书房门外跪过一夜,声情并茂讲述了皇後的慈母仁心,说皇後对宫中的皇子公主从来都关怀备至。讲到动情处,四公主好一番泪如雨下,就这麽哭喊了一整夜,天一亮,皇後的善德善行,传遍後宫前朝。

当日早朝,大臣们也捧着朝笏连连称赞国母的仁德,为皇族的表率作用,深深拜服,这让圣上挣足了颜面。

一回上书房,圣上就既赏了皇後,也赏了四公主。十分仁德的沈皇後,当时就说一直收藏着一件楚妃的旧衣,今日便赠与四公主,以全四公主对生母的想念。

四公主也很懂事,提起皇後与楚妃曾经的姐妹情深,对皇後的重情重义,更加敬佩。

只要没有新的由头,皇後在皇帝面前,既端着贤後的架子,又担着对四公主极好的印象,一时半会儿,也不好再为难东方琅。

尉迟媱又打开扇盒,拈出东方珀送的扇子随便看了看。

竹月对这把玉骨折扇很是惊艳:“小姐,夫人恐怕会喜欢这扇子,半月後回京都陪夫人过寿辰,这扇子送夫人一观,不是正好?”

尉迟媱抖腕一展开,露出的扇面是缠丝的荷塘月色图。

她眉头一皱,合起来丢开:“阿娘不喜欢这种。”

竹月也忽然失望,夫人不喜欢夏荷,与荷花有关的一切都不接近。即便研习药膳时,对莲子莲心,都大为避忌。

“三皇子也是,玉扇沉重,炎炎夏日,除了扇着好看,也真是用处不大,估计是揶揄小姐的,指大将军来东部,也是桩鸡肋事情。”

“你且拿了看看。”

竹月狐疑接过,顿时眼中一亮。这玉扇触手即是温润凉意,似清凉的溪水流入掌心,又脉脉渗入身体,教人心中舒畅。

“这是什麽玉,这麽凉爽,是我们晟誉的东西吗?”

“不清楚,但阿娘应该认识。”她笑一声说,“也收起来吧,宫中之物,哪次碰上给不喜欢的宫中人送礼,就交这扇子去。”

孟阳郡的地图她不看了,喝起再无杏果香味的薄荷茶。

来此地月馀,钟离未白一字都未送来过。

还真敢把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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