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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初霜(第1页)

41初霜

她腾一下起身:“京都已经在查,如果有那兄妹的痕迹,将军府不会心慈手软,真是金银窝里待糊涂了,兵将在外马革裹尸的时候,他们殿里歌舞升平,这几年才少些战事,就偏偏内里还不得端正!”

钟离未白拉她衣袖:“凭借你对四公主的了解,你觉得她真的会倒戈楚矶吗?”

“这我不晓得,楚妃逝去时她才几岁,宫里磕绊长大,过得还不如寻常府邸的,东方琅对生母的感情应该是远大于对晟誉,但她向来无意宫闱内斗,看起来沉迷乐舞排戏,其实是以示不争的方式,我和她往交多年,知道这些。”

但又说:“可如果查来结果,就是她通敌,我也不会辜负那些为与楚矶的边境界线,抛颅洒血的将士。”

钟离未白拉她衣袖更紧,向上扣住手腕:“我说过,你若生气,那才刀剑无眼,事情越重,你越要小心。”

回身掰解他的手指:“事态紧急,就算有误会,防微杜渐也势在必行,将军府本就日日都是衆矢之的,本命该做的就是火中取栗,若连将军府有一日都要为了自己的安生,对这等烂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我们晟誉恐怕真的一眼就望到头了。”

钟离未白难得逆着她的力道,仰头道:“如果宫中是有人能与夏姬互通的,她又何必舍近求远,去大费周章地与陌生的严兄交涉?”

她手上一顿。

“夏姬能学得涂梁承河的口音,可见是花费功夫的,又算好利用涂梁使臣入境病亡的时间点,作为她万一暴露後的虚假身份,她筹划如此细致,又怎会忽略一个从未见过,还未涉官场的尚书之子的变数?她会不知选择严兄的风险?”

尉迟媱坐下,他靠近过来,一瞬不瞬望进她眼睛,低肩好好与她说:“夏姬宁愿冒险也还是选择严兄,不过就是实在也别无选择,唯有这一条冒险的入京道路。阿媱,她不像与三皇子或四公主有过商量,而是她这趟进入晟誉,目的才是力图与三皇子丶四公主,建立出联系。”

尉迟媱想过半晌,只道:“但你也没有证据,这些只是猜测。”

“猜测有先于证据的价值,现在我们手上已有夏姬,也明了此事的几方牵涉,看来已是敌明我暗,那如果将计就计,无论是交给圣上的证据,还是想摔给涂梁帝或是楚矶新皇的证据,又岂是真的难有?”

她眉上一松:“那就是说,如果有天涂梁对晟誉不逊,那夏姬就可以是涂梁的细作,东部的事情就是涂梁欠我们的,那就算尉迟兵马亲去打一趟,也名正言顺。而如果有天楚矶寻衅,那夏姬就是楚矶的细作,总之无论如何,是非道德上,我们站高处。”

他抿唇而笑,手中暂理她肩上发丝,眼中温柔:“阿媱,内外都如此,如果所有证据只作同一用处,那不过是将一桩事实反复佐证,可生出这纷杂事实来的,是背後人心作祟。人心多变,如若可以,不如转为正途之用,倘若你希望,虽然严兄并无叛念,但单凭一封压下的丶差点引狼入京的往来信件,却可令严尚书因保得满门而对将军府感激涕零,他执掌户部二十馀年,要风过无痕地肃清户部杂草,朝中恰恰也只他能做到。”

尉迟媱烦于细想朝中的琐碎,但她本来思路,也不妨碍此时一语指出其中关窍:“但再信任严尚书的前提,是确定严云渡真的被利用,那才能放过一马。你是要我信严云渡就这般蠢笨如猪,做得出稀里糊涂丶引狼入室的蠢事。”

钟离未白宽大的衣袖,握住她手腕,就全然掩住了她的束袖:“阿媱,严尚书的府邸与赵大人的府邸是同在长安街,一文一武,也水火不容。你不在京都,未听闻前事,严兄对妹妹极为爱护,夏末时宫中上林苑曾育出一种名为‘初霜’的重瓣花卉,引得蝶舞纷飞,蔚为奇观。严兄本欲求得献给妹妹,作她生辰之礼,可是赵霁舟却抢先一步与三皇子说,三皇子便出面将上林苑最後一盆‘初霜’给这位伴读了,就此已经惹得严兄很不快。”

“那又如何,严云渡莫不是想要用搜草种子,来使赵二子的那盆‘初霜’干枯死绝?”尉迟媱冷哼,“他得是个多好笑的人。”

“不是一盆。”钟离未白摇头,“赵霁舟虽然拳法打得难登大雅之堂,枪法也表面功夫,但在‘初霜’这件事上,却颇有经商头脑。他购得良田,再请不少花奴,不多时便将一盆‘初霜’扩种至好几亩,经手再卖出,所获颇丰。而新花绽开时,是日日三盆送到严府,说供小姐赏玩,一天不落,严兄更加气愤了。”

尉迟媱当故事听着,抱臂说来:“也是,应该生气,赵二子那麽得意,送上门去炫耀。”

钟离未白这时沉默下来,许久才问:“你觉得他生气,是气这个?”

“不然呢?”

“仅仅是气这个,严兄就要大费周章用上搜草种子,让赵霁舟的花田永远长不出植株吗?”

“严云渡毕竟是个笨蛋,兴许他就是小题大做,一意孤行要将事情做绝。”尉迟媱眼中明净。

钟离未白轻微一叹:“阿媱,你看不出赵霁舟对严小姐的心意吗?”

“哦,你这麽一说对了,赵霁舟知道严夕霜喜欢那有‘霜’字的新花,是大客户。”她很认真,“是要引严夕霜多买,赚钱。”

钟离未白与她对视,抿住了嘴唇。

“赵霁舟将要束发,晟誉男子虽是及冠方可娶妻,可是束发即可定亲,‘霜’字相同,‘夕’字三笔,他日日三盆严小姐心仪的‘初霜’之花,是明显的心悦求娶之意,而严兄护妹,觉得如此扬声大肆,太轻浮,让妹妹难堪,所以才这般大怒。”

尉迟媱听上半天,也尽力琢磨,最後只一句:“太复杂了。”

不大爱听这些儿女情长的缠绕小事,将面前宴桌一望,看钟离未白也不吃了,拉他回茶楼。

将他提上白术时才说:“明日你要嗓子疼了,东苑里除了念书,也没听你一下说过这麽多话。”

他也明知,可是还要说:“你怎麽就看不出赵霁舟的心意呢?其实不难。”

“但别人的心意与我何干。”

擡手抚过他额头,尉迟媱在後面抓着缰绳,和他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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