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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更夫(第1页)

67更夫

严云渡自己僵着脸忍半天,他个户部人都忍不了,说道:“你家的马也吃太好了,不浪费吗?”他已经面冷话冷,尴尬是一回事,但也不是看不出来此人对妹妹心意的漠视。

他指指此时桌上的那些朝食碗碟,忿忿道:“我是客人,清粥丶莼菜丶姜片,它,一池塘的水,一整盘的花生奶糕才是零嘴,回头还是从西北专门运来的牧草养它胃口,这马,比其他一切都重要?”

钟离未白回头看过来一眼,虽未言语,但那脸色书一知道是已然不大好。

“严公子,喝茶,雪顶银峰。”书一奉上茶来,“难为严公子照顾我家公子的饮食,公子早间是先喝过药的,为了不影响药效,朝食一般都是如此清简,倒不是有意薄待严公子,若是严公子今日用得不好,改日我府可再盛情宴请。”

“不喝了,恐怕我这个外人在这儿,也会影响他,你们自己仔细着,我不掺和你们的仔细。”

严云渡又掺着之前误食马粮的羞臊,钟离未白还在细心喂银鬃,那马口嚼迅速,也吃得很香。严云渡活生生看着,心里别扭得无以复加,此时只想快快离开此地,今天这一顿,估计要一连好几日吃不下饭。

他起身就走。

“食盒带走。”钟离未白手中的竹盘已空,以背影对他的背影,“严兄,未白并非长命之人,这一定要我再亲口说与你听吗?”

严云渡哑然,这是京都心照不宣的秘密,否则以相府的显赫高位,钟离未白虽为养子却是唯一养子,自身又有超拔的俊才与仪表,又怎会不是京都姻亲之联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只是没想到他亲口说出时,会这般平静。

严云渡年长些,他看得冷情,妹妹只要进了丞相府,往後再如何,都会比在赵家好。京都说到底,都是门阀之间的权势与利益,他若为妹妹考虑,就没有那些多馀的儿女情长事。不可动摇的尊荣身份,远比今朝的脑热感情来得实际,他只要离了尚书府偏宠的妹妹,能有个比尚书府还要牢固的庇佑之地。

“那你是想如何,生不长命,难不成就始终孤身一人?如果身体不好,岂非正需一个体贴妻子的照顾?”严云渡说,“夫妻二人相敬如宾,两人将日子过好,兴许也能长命。”

“我不需要。”钟离未白轻贴银鬃马,这时朝阳更高,在他身上落成轻薄的明朗,他的性命生于脆弱,却可说出这样的话,“我的性命也有万死不辞的瞬间,可是,这个瞬间已经属于另一个人了。”

墙边野草凝露,一路到叔昶衙门时,贺君焰的鞋面已经打湿。

“师父,咱们三个有头有脸的,若走个外郡衙门还要翻墙,再传回京都,那祖上三代的脸都不够我们丢的。”

“没事。”晁虎说,“我不是京都的,没人笑话我,我家小姐又没人敢笑,那被笑话的本来就你一个。”

贺君焰苦大仇深,按住头上的赤色额带:“我老爹虽早就不指望我才比钟离了,但唯一欣慰的就是我闹归闹,但从不偷鸡摸狗,现在好了,掌院之子的怪癖,又多个大早上带人翻自己衙门的内墙。”

“你拉倒吧,你爹还不知道你?不带人翻墙你就能有大出息了?想开点,贺掌院估计早就死了心,只巴望你小子这辈子能平平安安就够了。”

“不是,虎爷,你这不是拿刀子戳我……”

“都闭嘴,这会儿来劲吵个没完,刚才安红豆在的时候,你俩嘴就被缝上了,那要你们何用?”尉迟媱回头往下瞥他俩,模样小小的,说话老老的,“男人,有时候就是难带。”

贺君焰搭眼收声,脑中有安红豆那一闪而过的绮艳印象,又尴尬理亏,扭头不言。

晁虎抱着胳膊回:“她一个妇道人家,那我还有什麽好说的,大丈夫非和一个妇人掰扯,那叫什麽事!”

贺君焰冷哼:“掰不掰扯你都已经当面说她难看了,虎爷,你这大丈夫,我是顶佩服的。”

晁虎一噎,冲他嚷起来:“那怎麽着,她话里拉扯我家小姐,我说她一句难看怎麽了,更不好听的还没说呢!”

“还吵,就你们长嘴了。”尉迟媱单手撑着,敏捷翻身下来,地上露水低溅,“妇道人家怎麽了,说人相貌,怎麽,长出一副好皮囊,就成女子本分了?天下那麽多重要之事,安红豆年纪不大,将一家客栈经营得井井有条,竟无人夸赞,你们要和她作对,也是先拿她容貌说嘴,那是因为你们知道,女子对于容貌指责,就是会手足无措,羞愧难当,可是,这公平吗?”

“不公平,但谁来管管我的公平,她这麽厉害一掌柜,快把我这衙门欺得没活路了。”

贺君焰的红衣随风鼓荡起来,别有一番独身的萧瑟。他望天,心里是有那麽一些欲哭无泪的,合着他在叔昶被四福客栈搞得焦头烂额,吃闷亏吃到今天,到尉迟媱这儿,却觉得这狡猾的安红豆还挺有本事。

贺君焰本来就不爱在口舌上与人起尖锐矛盾,他除了对武学之事有些痴憨,寻常听人说话,往往是三言两语,就将气氛拨得轻巧。自然是他虽不认可贺掌院的作风,但免不了耳濡目染,沾些习惯。

他转头又问尉迟媱:“师父在墙上都瞧见了什麽?”

“你这破落衙门没什麽可瞧的,我就试试我一个这麽明显的人往墙头一坐,那些守卫多久才能发现我。”她擡脚往衙门的正门方向走,边走边说,“有两人路过见了我,都假装眼花,当没看见,打着哈欠又回去,腰上的官刀叮当响,可见你治官有多严了。”

贺君焰跟在後面,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我明明都立过规矩,他们怎麽……”

“嗐,小贺大人,都一样,乱世更生乱,我们孟阳那会儿也是,干这行的都是混口饭吃,哪舍得再苦着自己操劳。”晁虎不阴不阳,显得别有经验,“你急也没用,他们自己醒不过来,你喊破嗓子也白干。”

离衙门石狮子还有二十步,门口阶上快步迎来一个打更还没走的,他两眼一怔,挂着锣梆,格外热情地哐啷啷小跑过来,只认识贺君焰:“小贺大人,您来得早呐,今天是要升堂走一走麽……”

话还没完,尉迟媱擡脚就突然踹他锣面上,梆子飞到半空,她接住,又一下掷回那更锣,响得左邻右舍都出来看。

更夫豁然仰面倒地,一口袋的更香洒得到处都是。

尉迟媱说:“装什麽,我看见东厨忙着将馒头放进香盒里,而你守在这里,是等着他们私传给你的吧?整顿的就是叔昶的规矩,而你还敢上门钻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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