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在哪?”
裴挽意系上安全带,问坐在左手边的人。
姜颜林报了个地铁站的站名,“到这里就可以,谢谢。”
她很客气,甚至到了有些刻意。
裴挽意挑了挑眉,不再问什么,转头把地名报给了代驾司机。
车很快朝着目的地驶去,车内一路无话。
姜颜林已经很久没有碰过酒精,因为她其实有一点轻微的酒精过敏。
不会有太大反应,但上脸很快,消退得很慢。
直到现在,她的脸颊还有一些发烫,只好开着车窗,任由外面的风把她头发吹乱。
车窗外的灯红酒绿飞快掠过,光圈模糊,带来朦胧的晕眩。
她靠在窗前,思绪变得缓慢,无限地被伸长。
姜颜林想了很多东西,又好像都只是飞快飘了过去。
她想,半夜打车很贵,一个人回家没那么安全,她也从不和不信任的人玩到深夜再独自回家。
在自身的安全面前,坐一坐讨厌的人的车,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算讨厌吗?
是很傲慢,是很目中无人。
同样也是少有的,不被她的表象所迷惑的人。
柑橘味的酒精还若有若无地残留在唇齿间。
姜颜林眯了眯眼,随手拂开被风吹乱的发丝。
风吹得大脑更迟缓,她坐回中间,将车窗升起了一些。
另一个人的体温近在手边,不经意地,姜颜林看到了车内的后视镜。
在镜子里,她对上了她的视线。
车内的气味很淡,被风一吹,便几乎闻不到皮质特有的味道。
姜颜林不喜欢那种味道,所以她不开车。
但现在,她闻到了更多的、混杂一团的气味。
它是难言的,莫名的,催化了更柔软的神经。
姜颜林有点累了,甚至已经有了困意。
在无言的对视中,她放松了自己,任由身体靠在另一个人的体温上。
闭上眼之前,姜颜林轻声道:
“到了叫我,谢谢。”
用最客气的口吻,敷衍着过界的距离。
从行为到言语,利用得很彻底。
——而裴挽意,并没有拒绝。
闭目养神的路上,姜颜林险些真的睡着。
好在裴大小姐很讲信用——哪怕是被动接受的任务,也真的在到了她家附近的地铁站后,出声将她叫醒。
姜颜林睁开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她顿了顿,直到从裴挽意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才回过神来。
这一套“礼尚往来”,将裴大小姐的礼仪完美展现。
姜颜林干净利落地从她身上起来,拿上东西,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