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頻拨过去,对面接通了却只能听见声音看不见人。
安漾疑惑了一下,才发现是周彻将视频转成了语音。
安漾:“哥哥你点错了吗?”
“没有。”周彻的声音帶着一点电流造成的变质传过来,仍旧低沉好听:“在家里,视频不方便。”
在家里视频为什么会不方便?
家里有客人还是房间太乱不好意思给他看。
后者肯定不会,周彻总是把东西收拾很好,不仅自己的收拾很好,幫他的也收拾得很好,周彻就是很会照顾人。
虽然有点小小遗憾看不见周彻也看不见周彻的房间,但是没关系,看不见人,至少可以听见声音。
“哥哥,你是不是在幫忙帶小孩?”
他趴在床上,脸贴着被子,用自己的手做支架把手机立在旁邊:“以前我妈偶尔也会让我帮小姨带小孩,很忙很累,喝口水的时间都要挤,得到晚上他们睡着了才能闲下来。”
周彻说了“不是”就没有下文了,安漾自觉很有眼色地没有继续问。
“吃晚饭了?”这是今天周彻第一个主动问他的问題。
安漾说吃了,不知怎么,他觉得今晚的周彻格外沉默,或者说今天一整天都很沉默,让他有些隐约的不安。
忽然有点害怕这通看不见对方的电话可能因为无话可说的沉默随时挂断,安漾努力把一个话题的持续时间延长。
“我吃了我们之前点过的那家外卖,松子饭你还记得吗?味道很香,送的汤也很好喝。”
周彻:“只点了一份饭?”
安漾:“还有一小份泡菜。”
周彻:“吃完了么?”
安漾:“没有,老板今天给的量好像有点多,还剩一点我实在吃不下了。”
他接着又问周彻晚饭吃了什么,已经洗完了吗,是不是准备休息了,明天是不是还要继续忙。
周彻的回答很简单,大多时候只有一个单音节。
这其实没什么,周彻从来话就不多,每次视频几乎都是他一直在讲而周彻安静聆听。
大概还是他们最近呆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安漾安慰自己,而且连视频都见不到,所以他才会为周彻今晚的沉默格外在意。
“哥哥。”他把手机贴在脸上,声音被掩盖得闷闷的,小声恳切地问:“你会想我吗?”
说完又好像并不是真的要听周彻的回答,自顾自用更低的声音继续说:“我好想你啊,见不到你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周彻没有说话,安漾也不再像刚才那样絮絮叨叨往下说了。
他想说的已经说完,电话挂了也没关系,挂了他就去睡觉,视频见不到,梦里总能见到吧?
他把口欲期患者对人过度依赖的症状展现得淋漓尽致,自己不知道,却让被他依赖着的那个人看得清清楚楚。
“抽屉里有糖。”周彻说。
即使看不见,但他也知道安漾在他房间:“在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