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中心往宿舍方向的路上,再往前就是不知道修好没修好的路灯,当初就是在这儿,他冲动地问周彻要不要跟他谈恋爱。
周彻:“验收一下治疗成果。”
安漾:“嗯?什么治疗成果?”
不知道周彻当时是什么心情,有没有觉得他脑子有毛病。
可是他最后还是答应他了。
考虑的一天里是什么心路历程呢,如果自己现在问了,他会不会告诉他?
周彻:“你的口欲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安漾:“我跟你表白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周彻的话过了足有三秒才进入安漾脑子,却立竿见影,让他的大脑瞬间停转。
“什,什么?”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呆呆望着周彻:“什么口欲……”
“三天时间,我们没有见面,没有亲密接触,而你在这三天里没有暴饮暴食,也没有把自己咬伤。”
周彻抬手,指腹轻轻擦过安漾微张的嘴唇:“接吻已经不再是你生理性的必要需求,你的口欲期已经好了。”
安漾凝固的笑容缓缓从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错愕,无措,仓促间走投无路的惊惶。
安漾:“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周彻收回手,没有否认。
安漾:“多早啊……?”
周彻:“从你因为饮食不节制第一次在宿舍呕吐开始。”
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明明那么早,明明他们都还没有开始谈恋爱——
对了,那个时候他们还没开始谈恋爱,那周彻同意他的告白是?
安漾睁大眼:“你一开始就知道我跟你谈恋爱是……因为口欲期?”
周彻:“是。”
安漾:“那为什么还要答应我?”
“医生说你的症状已经很严重,需要一个人帮助引导和截断。”
周彻说完停顿两秒,口吻冷淡地将安漾不知道的另一件事情说出来:“何况如果我不答应,你大概会一直梦游爬上我的床,直到被艾飞他们发现。”
回去的路还是来时的路,教学楼还是那些教学楼,行道树还是那些行道树,短短十几分钟,一切都没有變化。
只有安漾的世界天翻地覆。
滿心期待的星空地露营連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落空了。
他简直像个一直守着宝箱的探险者,恪尽职守兢兢业业,都不知道宝箱里面究竟装的什么就给弄丢了,惶惶不安却又束手无策。
那么长的路,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
他花了很长时间去接受,接受自己在最开始竟然会梦游,在跟周彻最不熟悉的时候抱着最不单纯的心思,三番四次梦游爬上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