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过青棠的衣领,将他按在墙角,道:“你们两个说什麽了。”
“我们?”青棠继续装傻。
玉宵更恼火了,手上更加用力,道:“你和隐年,你们两个是不是在盘算着怎麽害我。”
青棠不置可否,只静静看着她。
“怎麽了?”玉宵寒心道,“连骗都懒得骗了。”
“没有……”青棠凌乱道,“我是不会害你的,永远不会,你要相信我。”
“那你们说什麽了?他还给了你这方帕子。多亲密啊。”
青棠心乱如麻,又难以啓齿。
这在玉宵看来,就是遮遮掩掩丶欲盖弥彰丶别有内情。
“你们到底什麽关系?”玉宵的话像一把刀子,将青棠扎得遍体鳞伤。
他心碎道:“那你呢,你和三皇子是什麽关系?”
“你怎麽这麽问。”玉宵恼火道,“你都知道了什麽。”
“我都看见了,你和他互换信物。”
“你在屋顶上偷窥我们?”玉宵气愤道,“你真是个小人,一点都不光明磊落。”
“是啊,我的确是小人,你一早就知道我要杀你,还把我留在身边,是不是自作自受。”
玉宵恼羞成怒,打了他一巴掌。
响亮的一记耳光,打得他擡不起头来。
他捂着脸,感觉有一道血线从唇角流出,耳边嗡嗡的,一阵阵轰鸣着。
他脸颊发烫,微微肿起。
其实玉宵打得并不重,他却觉得头昏眼花。
玉宵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擡起头。
她冷酷的脸庞出现在眼前,像一把尖锐的刀,凌迟着他的心。
他强忍眼泪,浑身颤抖着,上牙打下牙。
玉宵凑近了,唇上却有一丝残忍的笑意,她似乎恢复了本性,又变成了初见时的那个小恶魔。
“你是不是很恨我?为什麽不还手?”她愤怒到了极点,面色却十分冷静。
十分冷静地挑衅,恨不得跟他鱼死网破。
青棠的目光黯淡下来,他推开了玉宵,走出门外。
只剩下玉宵一个人在屋里,气得要死。
半晌理智回归,她糊涂了起来: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如果要杀我,不就是一刀的事吗?有什麽难的?
其实她始终都不明白隐年葫芦里卖的什麽药,就像她不记得“死”前发生过什麽一样。
那把杀过她的刀,还静静躺在沁竹居的匣子里呢。
她倒把这不共戴天之仇忘个一干二净。如此想来,她是中了隐年的美人计,真是色令智昏。她到底是发什麽癫病,要把一个刺客留在身边?母亲曾那样劝阻她,她一个字也听不进。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她越想越对自己感到失望,干脆不想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半夜惊醒时,她忽然想起,这是青棠睡过的床,却没有一点他的气息。他这个人好像假的一样,即使哪一天消失了,也不会留下一丝痕迹。想到这里,她的心竟隐隐作痛。
她想,这不会是爱,爱不是让人痛的。
这是病,这是瘤,我要治好它,我要割了它。我要和他一刀两断,再不相见。
在病入膏肓之前,或许还有救。
她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她腹中饥渴,揉着肚子坐了起来。
真好,又旷了半天课。
至于怎麽收场,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