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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证词

“一个没有监控的学校，又有如此奇怪的校长”，班迪吃了一口泡面，“怎麽看怎麽奇怪！”

帕努一笑，就会漏出他嘴里的大金牙，“同意。”

案情会议现场的讨论氛围异常松散，署长帕努一贯充当吉祥物的角色，只会点头，摇头，和说“同意”以及鼓掌。

宋楚河咬着棒棒糖，听着班迪和阿方拌嘴。

阿方慢条斯理地喝着自己冲出来的咖啡，“天花板上有一只肥头大耳的壁虎在看着你思考

泡沫理论，然後你对面可食用的金边玫瑰插花对着你说，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要在吃Maggi泡面的时候，拿出草稿纸，开始写今晚的菜单，最後我们会一致得出结论:三角形内角和等于一百八十度在非欧里几得空间中并不成立。”

署长帕努一脸懵懵的又装作听懂的样子，不住点头。

嘴里嚼着Maggi泡面的班迪擡头，“你说的话和案情有什麽关系？”

阿方反问，“那你说的发现，对案情又有什麽帮助？你说出了连脚趾头都毫不费力思考的案情发现，恭喜你。”

班迪学乖了，不再正面反击，笑眯眯开口，“你喝的是咖啡？”

“当然，埃斯梅拉达庄园咖啡……”，这是他最爱的咖啡之一。

班迪贱痞痞地开口转移火力，“署长，陈大头说你没脑子”，打断阿方话的同时，叫了他最讨厌的绰号，一直在阿方的雷区蹦跶。

阿方：敌方的无耻让我防不胜防。

……

“所有人的证词中，校长威猜是最可疑的”，阿方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很明显，他这个人本身就很有问题。”

宋楚河点头，“当然。”当时询问的情况他丝毫不差地回忆起来。

校长威猜是最先接受询问的人，校长五十多，鬓发微白，面容慈祥，这是阿方的第一感觉，他例行询问，“我们需要了解一下高舒娜的在校情况，例如成绩丶性格丶为人，和同学是否有矛盾等等。”

校长威猜神情惋惜，眉头紧锁，“高舒娜同学平时为人和善，一般不会和同学起冲突，我们也不知道怎麽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威猜眉目之间隐隐有烦躁，他确实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随着这件事情的发生，学校後续会面临很多问题。只是家长，需要处理的问题就极为复杂，因为这和焦成地産挂鈎。他疲惫的神色间满是愁苦，至少在外人看来这是担忧的表情。

宋楚河状似不经意间游走办公室，观察着校长办公室的陈设。

陈设不算昂贵，甚至算得上简陋，书架上除了部分书籍，还有奖状，以及威猜和历年女中学生毕业的合影。唯一不同的是，只有一个地方落了锁，办工桌下方的一个柜子。

威猜三十八岁时在几位校董的举荐下担任校长。那时，威猜联合校董部成立“校长奖学金”以资助家庭贫困但成绩优异的学生，由焦成地産的老板焦成牵头。

宋楚河看着照片，一共四张和毕业生的合照，算了算，威猜确实送走了四届毕业生，这是第五届，他快退休了。

威猜人没有问题，可是放置在毕业生人群中，就非常有问题。每张不同的照片，总有几位女生看向他的眼神是憎恶和痛恨的，“不介意的话，我们想要一下这间办公室的毕业照以及历年毕业学生的档案”，不给威猜反应的时间，宋楚河接着说，“希望你理解，这是我们的流程工作之一。”

“当然。”话已至此，威猜找不出理由拒绝。

何昆安顿好新生後，才来到校长办公室接受询问。

宋楚河挑眉，“你对高舒娜本人情况的回答，我猜应该也会是——为人和善，不与人起冲突？”

何昆微愣了下，而後坚定点头，“确实，高舒娜……”

宋楚河擡手打断了他的发言，“我不想问高舒娜。”

威猜和何昆都微微疑惑。

“今天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苏缇。”下一刻话锋一转，宋楚河接着说，“她脸上的伤是怎麽来的？”

其实不仅是伤痕，这位女生的头发太短了，短到和寸头一样。但从女生的举止言行来看，她并不像是会留这种发型的人。

用阿方的话来说就是，这个年纪的女生，要麽爱美，要麽装酷，但无论是爱美或者装酷，其言行在某种程度上是会符合外表的。

很明显，苏缇畏手畏脚，甚至胆怯的神情同现在的外表是不符的。

不安的何昆在听到这句话後，突然变得安定下来，这麽明显的变化，阿方都察觉到了。

何昆神情放松了些许，“青春期嘛，女孩子之间有摩擦是很正常的，和同学小打小闹造成的，每隔几周都会有几次，宋警官处理的案子多了，应该很清楚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很冲动。”

还好此前他安顿新生的时候，顺便告知了双方的父母。对于高舒娜，周琴，焦希的父母而言，只需要告知就可；而苏缇的父母，用钱摆平即可。

他接着开口，“我们处理及时，已经告知了双方的父母，双方家长已协商私下解决。”

阿方手中握着笔“那摩擦的……”他想问“打闹”的具体事故起因，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些伤痕并不是简单打闹引起的。

这时，由女警陪同的苏缇来到了办公室，宋楚河示意阿方把威猜和何昆请出去。

“我是班主任，学生家长不在，理应有我陪同。”何昆据理力争。

“这……不合……”，阿方出言阻止。

“好，你留下。”，宋楚河却打断了阿方的话，意有所指，“毕竟，一位好的老师确实应该这样做。”

阿方不解，不过还是照做，他简单安抚了几句苏缇，接着就让苏缇陈述目睹尸体现场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