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敲门声传来,黑大的声音响起:“主子,县令请您去前厅赴宴。”“这老狐狸殷勤得未免愚蠢,又是大阵仗来迎接本王,又是办宴席,招摇成这样,生怕旁人不知他是个贪官……”
烛光微微抖动,封承乾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似笑非笑:“罢,闲着也是无聊,让小舞和轻舟也一起来吧。”
……
前厅,灯火辉煌,莺歌燕舞。
徐县令的这个宴席,打着接风洗尘的名头,实际上却安排了一堆的美女,燕瘦黄肥应有尽有,不是朝封承乾暗送秋波,就是对他投怀送抱。
摆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毕竟诚王雅号花中君子,这可是天下闻名无人不知的。
封承乾也乐得其所,美人环绕确实是一件令人心情愉快的事情,左拥右抱乐无穷。兴致来了,还让美人们比舞比歌喉,得胜者便能获得殊荣——用唇衔樱桃喂他。更恐怖的是,美人们对这种不着调的奖励还欢喜不已!
封承乾这副欢场老手的架势,看得谢家兄妹是直摇头。
谢轻舞了解她家五叔的脾性,无奈地笑笑之后,就只当什么也没看见,默默看歌舞表演去了。谢轻舟可没法当看不见,他这种正经人家教养出来的,最是受不了这种有辱斯文之事,气得在一旁直瞪眼。
封承乾觉得有趣,就忍不住逗谢轻舟。
便对周围美人们说道:“这位谢小公子今年已满十七,是时候娶妻纳妾了,你们去和他聊聊,若是谁能让他倾心,以后可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五叔!”谢轻舟急了。
封承乾却不睬他,径自饮一杯酒,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捏着怀中美人的腰肢,笑的轻浮:“轻舟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害羞。”
谢轻舟这下是真的气坏了。
他那是害羞嘛!他那是在生气在警告!
但显然他的威慑并不怎么足,因为封承乾的声音刚一落下,就有一只明显是女人才有的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畏罪潜逃
紧随而至的是女人身上独有的浓重熏香。
谢轻舟下意识一个激灵,正要起身躲开,结果那女人却像没骨头似的,竟然直接就瘫软在了他的怀里,双手更是顺势就攀上了他的脖子!
谢轻舟避无可避,只能见鬼似的抱住女人的身子,在是否要将他丢在地上之间来回犹豫。
周围已经响起了好几声窃笑,有女人们的,也有徐县官带来陪客的男人们。他们这些老油条们,像是看戏似的看着谢轻舟,拿他的青涩来取乐。
谢轻舟的神经越发紧绷。
其实他怀里的女人还挺好看,身材纤细面容姣好,肤色也足够白净,只是却画着一脸艳俗浓妆。
张嘴一笑,脸上的脂粉简直像要掉下来似的!
有那么一瞬间,谢轻舟的脑海里竟然出现了柳云意的身影,想起了她笑起来时候那双纯净灿烂的眼眸……
虽然脸上的胎记大得吓人,但和眼前这人一对比,那女人,好像也没有太丑了……
……
柳云意如果知道,谢小公子不那么嫌弃她了,估计应该挺开心的。
但她现在没空。
吃过晚饭后,确认黑二不在,柳云意和明月饭后消食,在府邸后院逛了逛,远远瞧见了好些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人。
找了丫鬟一打听,才知这都是徐县令安排,想借此取悦封承乾的。
柳云意灵机一动,赶紧将明月拉回屋,迫不及待地搬出了傍晚时候买的“战利品”,朝着明月脸上就是一通抹。
完了之后连自己也没放过,烟熏眼妆,冲天眉,大腮红……怎么夸张怎么来,直到镜子里的两个人几乎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貌,这才作罢。
“小姐,咱们这是要做什么?”
明月一脸懵逼地望着柳云意,结果话音刚落下,柳云意又不知从哪里扯出一块纱布,别在了她的耳边,遮住了下半张脸。
别说,虽然艳俗夸张了点,倒也不失风情。
柳云意对明月这副模样还是很满意的,又扯了块纱巾,把自己的脸也给蒙了起来。
接着从下午买的衣服中,翻出颜色最艳丽的两套,一人一套换上。眼尖地瞥到了桌上的剪子,柳云意灵机一动,干脆用剪子剪开了两人的裙摆,稍一走动便隐约能看见白皙的肌肤,又将领口松开许多,这才觉得满意。
明月委屈巴巴:“小姐,我、我不喜欢这样……”
小丫头向来保守,就算是流浪落魄时候,也都是用破衣服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何曾穿的这样不三不四!
柳云意上回还能用自己卖假货来骗明月,这回可不好使了,但她又不敢将实情告诉给明月,免得那男人连明月也针对……思来想去,干脆吓唬明月。
便悄悄道:“我刚才打破了县太爷的古董花瓶,所以趁他还没发现,咱们赶紧逃。”
明月吓得就是一个哆嗦,双眼瞪得铜铃似的,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什、什么时候?”
“就你去解手的时候。”
“小、小姐,我这镯子傍晚才买的,现在或许还能退,咱们赶紧退了赔给县太爷吧……”
明月已经急的快哭了,手忙脚乱地摘镯子,却因为焦急怎么也摘不下了。
不得不说,这小丫头不图财不图利,全部心思都记挂着柳云意,还是挺让柳云意感动的。
“别了。”柳云意制止了明月的举动,看着她红彤彤的手腕怪心疼的。但张嘴后,还是一本正经地继续胡诌:“那花瓶价值千两,估计卖了我都不够赔。你希望我被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