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还是一如即地喜欢虚张声势,
她拿我无可奈何,
我也更不愿与她多计较;
“从前的事我并非不愿追究。”
“只是与你这样的人计较,只会叫我劳心伤神,毫无必要。”
云昭眼见辩无可辩,还是选择忿忿离开。
说是同俦会盟,其实席间神祇许多也并不熟悉,
无非是相互寒暄,商讨许久并未定夺什么大事。
例行出席的我也很快重返青丘,
在我离开九重天前,
又看了一眼霄汉间那盈盈玉带。
从前它在我眼中美得令人不由屏住呼吸去细细打量。
可是如今,它与我青丘在寻常不过地一条溪流也别无二致。
回到青丘,我照旧过着如往常一样的日子,
日升月落,生命也随之循环往复。
直到一日,我看到漫山飞鸟在高天盘旋,
这是九重天凤凰神殒时才会有的景象。
他们的信徒为其哀鸣腾飞,久久不绝。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如此许多的鸟儿齐聚颉颃。
我的侍女有些担忧:
“看样子是九重天上又有大事了,梵音大人。”
我轻咬嘴唇:
“或许是吧,既然无人向我发来讣告,还是当作全然不知的好。”
我很清楚,
能让凡间鸟雀有如此阵仗的,
也只有天上的那位战神。
他不是命殒九天永诀天界,就是修为尽失流落凡尘。
只是这些都已经与我毫无关系了。
在遥远的三生石边,
苍玹正如我猜想的那样,废弃自己的全部修为,
只为我们的名字重新铭刻期间。
但三生石上的姻缘,无论是铭刻还是抹除,
都是几乎不可能的,
它更无法接受所谓的“破镜重圆”。
想来苍玹穷其一生,也再不能扭转这已定的事实。
我看着天空中的鸟雀就那样哀伤的啼叫,
它们并不清楚自己的信仰因何陨落,
也从未上过九重天,
这些凡间的生灵,
但却如此悲伤。
夕阳西沉,我缓缓合上眼片刻,告诉我的侍女:
“鸟雀聒噪,这几日我要回宝殿中静修。”
漫天血色的残霞间,回荡着我无法听懂的,
独属于它们的哀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