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声音又快又急,是个女生。
“您好。”我沉着声。
“哦是这样的!与您对门的一家住户于昨日周五发生了一起自杀案,请问那个时候您在家吗,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如果可以的话来所里做个笔录。”门外是两个人,而我的视线被有声音的那位进行抢夺。
“什么时候?”我又补充了一句,“尸检报告有说是几点吗?”
身穿黑色警衣的人像是没意料到我会这么问,支支吾吾地回答,“呃……区间早上八点到九点。”
我听闻,眨了一下眼睛,不慌不忙地掏出荷包里的手机,将屏幕伸到她跟前,调出界面。
“看,这是我的乘车记录,那个时候我在去上班的路上,刚出地铁。”怕她还不信般,我手指滑动屏幕,点开另一个app,是公司系统的打卡软件,“然后这个时候,我在上班。”
足够信了吧?不在场的证明。
到底还是太年轻了,我看着这个警帽下神态透出稚气的小丫头片子,二十来岁,渐离校园刚步入社会的样子。
“但还是请您走一趟,配合我们工作。”她又开口了,毕竟上级吩咐的事情她怕不好交代。
“可是,警方小姐,”我吐字的音节拖长,恰到好处地显露出自己的不耐烦,压低了声调所以慢悠悠地,不过分过激地驳了她的立场,不卑不亢,“我们都是要上班的人,哪有时间跟你去呢?”
“不是……”她闪了下神,“星期六还要上班啊?”
“不然呢?”我抱着胳膊斜靠门框,“你们不也是九九六啊。”
我扬了下下巴,暗指正在工作的她自己。
她却小声低嚅了一番,又猛地扬声说,“那明天!按通知明天准时到!”
我不禁笑了一下,浅浅地就敛住了,“星期天要加班。”
“好吧。”她一副败给我的样子,从腋下的文件包中取出一些纸张,向我呵道,“那就就地来吧!”她转头下巴低垂时,我看到她后脑的帽檐下像毽子一样碎发翘起的发结。
早这么不就好了吗,非要耍耍威风,我寻思。
“姓名……?”她手捏着笔快速写动,填着上面的日期。
“江黎。”
她手上的笔停下,反应错愕地问着我,“……什么,”
“名字?!”她厉声又问了一遍。
我依旧淡定回答:“江黎。”
楼道间只剩下她忽然弱下声调所以略显不自然的话语,“哪个江……哪个黎……”
“哎!你听说了吗,今天主管人还是不在,据说已经是确定失踪了,他家人不找了。”
“不找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放弃再向上面申请搜寻了,”回答的那个同事耸耸肩,“找不到就找不到了呗,直接签了。”
我垂头只顾着将速溶咖啡包的粉末都倒进杯子里,并没有参与这两人在茶水间的闲聊。
“他老婆家?”另一个人意识到问得有些多余了,立马自己把话接上,“也是,毕竟是个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