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间,一只沾满雨水的冰冷小手摸上了猫的小脸,盯着猫咪愣神的表情,露出个很惨白的笑,拇指轻轻擦掉糊住猫眼睛的雨水。
眼皮沉重,再也支撑不住。
手也跟着陡然垂下。
“喵!”
猫急忙伸出了爪子,接住细瘦的手腕,突出的腕骨硌得生疼,然后——
紧紧握住。
“!!!”
老城区家里,陆峤骇然地看向突然被抓住的手腕,力道大得轻易攥出红痕,隐约响起嘎吱、嘎吱声,冰冷自被握住的手腕骨钻入骨缝。
霎时,陆峤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惊疑不定的目光登时抬起,瞳孔骤缩。
那双原本紧闭的双眼已然睁开,浅色的眼眸覆着一层微光,在阴雨幽暗下明亮得像汪洋大海的灯塔,直勾勾盯着视野上方熟悉的脸。
视线猝然交撞的瞬间,他眉眼弯了弯,嘴角勾起一抹执拗又欣喜的弧度。
窗外轰然划过一道闪电,房间内白光骤起,雷声在耳边炸开,仿若天崩地裂之势,静谧的空气中酝酿着风雨欲来的气息,黑暗遮掩下陆峤脸上的神色登时变得无所遁形。
山橘漂亮的唇瓣微张,嗓音柔软而透着喜悦。
“抓到你了。”
那双闪着奇异暗芒的眼眸,燃烧着熊熊的冷焰,酝酿着也许他本人都还未曾意识到的执拗和不安。
“抓住你了。”
陆峤直直撞进这双眼瞳里,心脏不断撞击肋骨,鼓膜咚咚躁动,几乎要听见自己血液逆流的声响,被紧紧攥住的手腕竟无端生出股烫意来,与冰凉的掌心僵持。
什么?
数分钟前。
陆峤坐在床边,凝望着仍旧昏睡不醒的山橘,眉间倦色尽显,漆黑的眼睛里含着困顿,捏了捏眉心,似在强迫自己不要入睡。
“已经三天了……”
男人的脊背似乎没有平日挺拔,低低垂着头,嘴里轻声呢喃。
眼含担忧地看向山橘白净的手指。
明明体内的毒气已经驱散,里里外外检查了很多遍,确认了没有毒素残留。
可为什么还不醒?
在高晏台的极力劝阻下,陆峤坚持要把山橘从医院带回家修养。
“你为什么非得带他回去?”
明亮洁净的病房内,陆峤和高晏台面对面站立,惨白的灯光打在高晏台的脸上,涂抹上几分不近人情的颜色。
高晏台纳了闷了:“在医院里能得到的照顾是最好的,最好的医生护士,最好的药品,最好的设——”
“所以呢。”
陆峤冷冷看过去,毫不留情地打断了高晏台的夸夸其谈,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
“他在这最好的地方醒了吗?”
高晏台一哽,眉仍旧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