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乖卖得还不够了,纪曈浅浅吐出一口气,打算继续卖,可顾临却忽然收回按摩的手。
纪曈一怔。
只一眼,顾临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卖乖讨饶,躲过去,像以往很多次那样。
不让他吃点教训,有一有二还会有三。
今天或许只是忍着疼,瞒着他买药,以后呢。
顾临不敢保证,也不想去姑息。
他禁不住输。
他得让他觉得疼。
纪曈不知道顾临为什么突然不按了,正要问,顾临忽然开口。
“葛光他们有句话也许是对的。”
纪曈茫然看向他。
葛光他们?
纪曈:“什么?”
顾临侧过身,坐在床侧,声音极其平静。
“我管得太多了。”
顾临没什么表情,说这话的时候也听不出什么情绪,可纪曈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凿在了身上,四肢末端都被凿得一震。
他怔忪许久。
“不是,”纪曈甚至都忘了胃还在翻涌,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急切地开口,“没有,我没有这么想过!”
“你可以管我,一直都可以。”
顾临刻意晾了他片刻,直到那人呼吸都急起来,才缓声问:“为什么可以管你。”
纪曈急促又剧烈地呼吸着,他脑子很乱,今晚的顾临让他觉得陌生,无所适从,但……
“没为什么。”
“因为你是顾临。”
顾临呼出一口浊气,像是经过一场漫长的博弈,他转过身,抬起手,很轻地按了按纪曈的后颈。
“我可以管你,是么。”
像潮湿的低语。
纪曈根本来不及咀嚼和消化顾临话中的情绪,只顾着抓住那一点点松动的迹象:“是。”
“你自己说的,”顾临身上的侵略感几乎快要压不住了,“记住了。”
纪曈:“嗯。”
“躺好。”
纪曈什么都没问,老实躺下。
顾临看着他:“不敢告诉我的事,以后都不要做。”
纪曈:“嗯。”
顾临:“疼就说疼,难受就说难受。”
纪曈:“嗯。”
顾临:“可以喊,可以吵,不可以瞒。”
纪曈:“嗯嗯。”
顾临不再说话。
气氛逐渐平和。
纪曈枕在枕头上,良久,试探性地摸过去,把顾临的掌心抬起来,重新按在自己的腹部。
“还有点疼,”他小声说,“还按么?”
纪曈话音落下,顾临的手掌重新按动。
纪曈长舒一口气,还有些发绷的四肢彻底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