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渊想到这里,难免心头惆怅,连眼眶都湿润了些,说到动情处,他猛地拍了拍晏珩:“师弟啊,咱们这群老家伙里,就属你最出息,师兄就把在溪托付给你了,你多担待些。”
晏珩静静听了一阵,听着听着便垂下眼皮,半遮着眼中情绪。
他眉头原本已轻轻皱起,在定渊拍到他身上时,迅速舒展,接下定渊的话:“师兄放心,最迟半个月,春日试炼结束前,我就能带着他们回到乾阳宗。”
定渊离去时,并未带着花在溪一同离开,不过他脚步轻快,任谁都能看出他心情畅快。
花在溪不知何时立在云杳窈身侧,两人肩膀时不时挨着。
云杳窈看着定渊的背影,小声说:“你师尊挺关心你的,这个戒指,是天外陨星打造的,也舍得送出来。”
花在溪身量颀长,云杳窈声音微弱,他不自觉偏头探身去听,如火般的发带垂在云杳窈的身上,上面的珠子引着丝线,从她肩膀上的弧度滑落,又摇摇晃晃在她背后晃悠着。
他神色得意:“那当然,我师尊是最好的师尊,我也是顶好的徒弟。我们问鼎峰就是整个乾阳宗最厉害的峰头,我就是问鼎峰这一届的霸王。”
云杳窈最瞧不惯他这副狂傲骄横的模样,非要让他不舒服才行,她突然想起什么,故意问花在溪:“刚刚师叔喊你什么?”
她作苦思冥想状,五官皱起,似乎在回忆方才的话。
一股热血从花在溪心口冲上脑门,他威胁道:“打住!忘记!不许想!”
云杳窈拉开些距离,打了个响指,将那两个字在齿间咬得清晰有力:“小虎,这也是你们问鼎峰的特色吗?真有意思。”
这并不是问鼎峰的特色,而是花在溪的乳名。
除了定渊外,没人会这么喊他,连亲生父亲都不记得这个稚气的称呼,只有定渊会拿来逗他。
“小虎,你怎么脸红了?”云杳窈明知故问。
她极缓地慢眨着眼,眼里都是狡黠的光亮。平日都是花在溪捉弄别人,这一回叫她抓住了机会,他们还是在隐春宫,这里几乎是云杳窈的主场,她底气更足,再次重复。
“小虎,怎么不说话,是不爱说话吗?”
花在溪刚去捂她的嘴,被云杳窈躲过,闪身到一旁的柱子后。
她从雕饰了奇兽的白金柱子探出半边身子,歪着头,继续气他:“小虎。”
花在溪身法快,没和她绕几个来回,就要抓到她衣角。
晏珩适时开口:“杳窈。”
云杳窈冲过去,躲在晏珩身后,冲花在溪做了个鬼脸。
花在溪面红耳赤,紧紧盯着云杳窈,冲她做了口型:“等着吧。”
晏珩看着他们两人打闹,在中间和稀泥:“行了,同门间理应互相敬重,你们两人成何体统。”
他话说到一半,想起定渊的话,话音瞬时哽在喉间。不远处的花在溪确实担得起意气风发,旭日光辉洒在他侧脸,他高耸的鼻梁将脸上的明暗一分为二。
即便如此,花在溪隐在暗处的眼眸仍闪着年轻灿烂的光辉。
当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周身锋芒比剑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