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让师兄为难了?”她神色低落,转而和他道歉,“对不起,师兄不必把我刚刚的话放在心上。”
脑子没管住嘴,花在溪嘴快道:“其实也不是不行。”
云杳窈重新抬头,双眼亮晶晶的,里面还有眼前人的影子。
花在溪耳廓余温未散,故作矜持:“但我有一个条件。”
花在溪指尖灵力运转,掐了个静言诀,将他们的谈话与廖枫汀隔开。
“可别把师兄当傻子,你要绕过同门下山救人,怎么可能半天就回来?”花在溪弹了弹云杳窈脑门,“还是让师兄出马,咱们争取早些回来。”
眉心被花在溪这么弹了一下,有点发麻,云杳窈揉着发红的额心,觉得他这人还是和从前一样,半点没变。
花在溪总是唇角含笑,他的瞳仁亮且黑,潋滟眸光望向人时,总会让人误以为他眼中含情。
因此,即便是提条件,他说来就好像是特意为她关怀贴心似的。
云杳窈知道他方才不过逞一时之快,这会儿抹不开面子拒绝她,怕放她下山后,真遇见什么闪失,事后追责到他头上,故而提出要与她一同下山。
若是单纯为救岑无望,云杳窈指定乐意让花在溪一同去救人。
但云杳窈已不想再呆在乾阳宗,此次下山不光是为了岑无望,更是为了自己。
大道三千,云杳窈走入过死局,自然不想再重来一次。
她如今已有了自保能力,即便是下山做个散修,也要好过做晏珩的垫脚石。
云杳窈想离开乾阳宗,左右晏珩飞升在即,她随便找个地方躲个百年。
这期间晏珩若是是飞升,他们便再无瓜葛。若是历劫失败,元气大伤,他从此闭关修炼,到那时,云杳窈也已隐姓埋名多年,肯定能找到改头换面的法子。
反正只要不死,就是万幸。
云杳窈看着花在溪,他噙着笑,似乎不容抗拒。
亦或者说,兴许他就在等着她为难拒绝。
恐怕花在溪也已经看出来她心中另有所图。
所以云杳窈垂眸一瞬,掩下犹豫,再抬首时满眼都是崇拜:“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前世,在云杳窈向师尊表明心意的次日,岑无望的魂灯才覆灭。
他们上了常慎峰时,已经过了子夜,若真要救下岑无望,自然是越快越好。
云杳窈的目光没忍住往那个挺拔如松的身影望去。
廖枫汀岿然不动,口中默默念诵门规。
花在溪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知道她心中所忧,先是说:“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