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掘坟墓。
也不知道说的是眼前这人。
还是他自己。
将人从客厅扯到主卧,纪曈仍旧没松手,直到把顾临连同他自己一起关到浴室,才松开。
顾临这两日都睡在主卧,浴室自然也留下了痕迹。
比如,顾临的牙膏牙刷。
“洗漱。”纪曈把牙杯递过去。
顾临定定看了他一会,像是认了命。
两人就这么肩贴着肩站在浴室镜子前,安静又亲昵地洗漱。
洗漱完,两人一道走出来。
“你睡哪边,靠门还是靠窗。”纪曈站在床尾问。
“随便。”
“那你靠门。”
“嗯。”
得了答复,纪曈都懒得绕到床侧,踢了拖鞋,踩着床尾直接上了床,躺下后,还将顾临那侧的被角掀开,抬起手掌拍了拍:“快。”
顾临:“……”
顾临俯身,将被他踢乱的拖鞋勾起,绕过床尾,放到靠窗那侧的床边,免得某人半夜迷迷瞪瞪找不到拖鞋,满屋乱转。
顾临关了灯,上床。
橙树林的气息浸透整个长夜。
纪曈连轴转了三四天,顾临也从六点醒到现在,两人都有些疲累。
可或许是橙树林的气息太安心,长夜太静,两人絮絮说着小话,虽然大多时候都是纪曈在说。
“回来得太急了,鸡蛋都忘了带,”纪曈闭着眼睛,“杨姨都装进篮子放好了,本来打算带回来给你尝尝的。”
“都是我一个一个捡的。”
“捡了多少。”
“不知道,爷爷说几百个,但我感觉有几千个,好能生。”
顾临笑了下。
“捡了一天?”
“半天,早上捡鸡蛋,下午分鸡蛋。”
“还有,你上午给我发消息,被我外公看到了。”
凌晨一点五十七分,顾临终于知道了那句“找人弄你”的缘由。
“所以才给了聊天指标?”
“嗯。”
“外公煮了艇仔粥,还做了花螺炖鸡。”
“下次给你带。”
“嗯。”
“下午都在福利院?”顾临问。
“嗯,去的时候刚好赶上饭点。”
“小朋友长得好快,比两个月前高了不少。”
“还认识了一个新的小男孩。”
顾临隔了一会儿才问:“孤儿?”
“不是,父母在外打工,他跟着爷…跟着一个长辈生活,那长辈…不负责,妇联就安排他到福利院过度一段时间。”
“顾临,你知道那小朋友叫什么吗。”
“叫什么。”
“周林,双木‘林’,院长喊他‘林林’。”
“皮肤有点黑,但眼睛很大,像顾临临。”
“你见到也会觉得像的。”
“就是有点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