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包只是温热,皮子已经没那么软了,蟹粉也有点腥气,吃了一个,他就不想再碰。
看莫梵花陶醉的样子,他忍不住问,“你以前没吃过?”
在申城,普通百姓家里谁没吃过蟹粉汤包,可莫梵花摇头,“没有机会吃。”
她回答得极巧妙,叫人以为是家里看得太严了,不让多吃外食。
韩慕冶考虑到她还是个学生,把人留在这里,总得照顾一二,担心她一下子吃太多胃里受不了,还提醒她缓一缓。
莫梵花手里捏着烤鸡腿的骨头,点点头,“有喝的吗?”
韩慕冶推过来一碗排骨汤,可她已经吃不下太实在的东西了,只能喝点汤,就盛出来,然后把排骨和玉米都给了他。
“不能浪费粮食。”
韩慕冶看了看碗底的玉米排骨,这是他第一次接到剩菜,“你是怎么学的本事?”
莫梵花正在剥小龙虾,她是吃饱了,但小龙虾不占胃。
动作一顿,就像领地被侵占的猫儿,露出警戒的样子,“我也没问你怎么会有阴阳眼的吧?”抓鬼自然是和师父学的,那是上一世的事了。
“我的阴阳眼是天生的。”韩慕冶吃东西细嚼慢咽的。
“见多了,好像生和死也没什么区别。”他好像不是在对她说,而是自言自语。
“所以你对谁都不爱搭理?觉得浪费时间?”桌上的美食太多了,不吃掉真的很可惜,莫梵花准备休息一会儿,再奋战一波。
“是因为心越静,我的周围就越干净。”韩慕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聊起这个话题。
“照你这么说,岂不是应该去出家修行?”莫梵花想笑,但对面韩慕冶沉默下来,他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她想了想,敛起笑容,忽然生出歉意。
对她抓鬼的来说,这当然无所谓,可普通人谁想有那样的能力呢?分不出生死界限,介于阴阳之间。
那当然是痛苦的,而且是无法对人言说的痛苦。
说了也会被人当作有病,还要被当做精神病。
“韩慕冶,你以后遇到厉害的鬼,别怕,有我呢。”莫梵花放下手里的食物,把手擦干净,眼神无比认真,郑重其事地,拍拍自己的胸口。
雪白圆脸好像糯米团子似的,说要保护他。
韩慕冶忍不住想笑,勾了勾嘴角,手臂一伸就摸到她的头,“那就先谢谢了。”
莫梵花大三了,但人长得小,韩慕冶大她好几岁,看她就像看小朋友,可莫梵花的灵魂年龄并不小,被这么在头顶上顺毛,“老”脸一红,连忙扭头避开。
韩慕冶以为“大师”也是要面子的,于是作罢。
莫梵花挠挠头,陈薇薇老在她边上说慕爷有多帅,她没觉得怎么样,刚才那一笑,好像还真的有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