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蓁没吭声,还在赌气。
等宋春兰离开,许时漪回过神来,问她:“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吵架?”
甄蓁朝床上一倒,双眼无神望着天花板发呆:“她托人找了份工作,我没去。”
“工作不好吗?”
“电视台,是挺好的工作,可我不想去。”
毕业后,甄蓁在荒野晚报社会民生栏目当了两年记者。
半年前,她突然一意孤行离职,死活不去上班了,谁劝都不好使。
这之后,宋春兰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又托人找了份电视台工作,甄蓁却偷偷翘掉了面试。
这让宋春兰很上火,急得仿佛蚂蚁上锅。
电视台那么好的地方都不去,这不有病吗?
许时漪同样也不理解,不过她不是多嘴的人,拍拍甄蓁的腰:“起来喝牛奶啦。”
“不想喝。”甄蓁蜷缩在床上,蔫巴巴的。
“你不喝阿姨又该唠叨了。”许时漪递给她,“早喝早超生,来,一口干了。”
甄蓁痛苦地爬起来,接过杯子咕嘟咕嘟一饮而尽,喝完做了个鬼脸。
许时漪摸摸她:“乖喔。”
“我妈明天估计要带你去看中医,你不用兼职吗?”
“我找到工作了,周一上班。”
“真的假的?”甄蓁一下兴奋了,“哪家公司?工资高吗?”
“别高兴得太早,说不定哪天就把我开了。”
甄蓁想起许时漪不着调的姐姐,顿时被泼了盆冷水,又偃旗息鼓了。
……
许时漪卸完妆回到房间,甄蓁已经抱着枕头睡着了。
她把空调调到27度,拿被角盖住甄蓁的肚子,坐到梳妆台前。
欧泊石制成的项链静静躺在桌面上。
月光跃上桌角,激发了宝石内部的颜色。
昏暗的夜里,项链流光溢彩。
许时漪思索着那个“梦”和梦里的人……长头发的池信,已去世的太奶……
没有任何头绪能表明那是真实发生的事。
是梦吗?是梦吧。
她将项链装进盒子里,打算改天看见拾荒的婆婆就还给她,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
做完这些,她上床睡了。
—
次日。
宋春兰大清早出去买了油茶,回来叫醒两人:“快起床吃饭,吃完我们出门。”
许时漪昨夜失眠到三点才睡着,迷瞪瞪爬起来:“阿姨,今天店里谁照看?”
“上午闭店半天。”宋春兰把她推到饭桌旁吃饭,又去催甄蓁起床。
宋春兰吃苦耐劳,赚钱风雨无阻,即使荒野市大暴雨那几天也照常开门。
从不歇业的宋阿姨居然为了自己闭店半天?
许时漪十分感动,还有点不敢置信。
甄蓁也没睡好,一晚上拉肚子跑了好几趟厕所,眼下黑眼圈乌青乌青的。
她游魂般飘过客厅,进厨房煮了包方便面,一分为二,给许时漪一碗,自己吃另一碗。
就因为这事儿,一整个早上,许时漪耳边反复回响着宋春兰的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