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现在,光鲜亮丽的女老师又如何,还不是得灰头土脸站在收银台前为一两毛的塑料袋纠结。
“给我小袋子就好。”
调出付款二维码,周烟尽职尽责刷过,机器“滴——”一声响。
陈觅收起手机,点头说了声,“谢谢。”
周烟因为这声道谢抬头看了她一眼,只不过帽檐挡住小半张脸,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陈觅拎起卫生巾,转身打算出去,然而脚步刚迈出去,却又忽然被人叫住。
“陈老师——”
她转头,“怎么?”
周烟拿过椅背上的格子外套,送往陈觅面前,“你裤子脏了,拿衣服挡一下。”
“我……”她想起刚才涌出的一阵濡热,反手碰了一下身上的灰色短裤,粘稠湿热的触感,鲜血刻进手指纹路里面。
伸手接过,陈觅能给的依然是谢谢。
“不用。”周烟摆手,“你是第一个付完款对我说谢谢的人。”
黑红格子外套刚好遮住陈觅的困窘。
回到家后她没开灯,清冷的月光从客厅窗户照进来,能勉强视物。
在半昏半沉的光线里,陈觅换下浸着血的内裤和短裤,拿清水浸泡,打算第二天再洗。
小腹依然疼痛,似乎是因为之前在便利店里受足了凉。
陈觅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抽烟,用尼古丁来安慰痛苦。
她的第一支烟是妈妈顾金花给的。
那时候也是抱着好玩的猎奇心态,顾金花完全不介意:“女孩子不能太乖,最好什么都要会一点,抽烟打牌滑旱冰,这样跟人出去玩的时候才能不怯场。哎呦,我以前跟你爸恋爱那会,可是受够了什么都不懂,坐在旁边跟傻子一样的感觉了。”
陈觅捂着肚子笑。
既然抽烟可以,
打牌可以,
“那……跟女孩谈恋爱可以吗?”
“当然不行。”顾金花不放心地乜一眼过来,“这个你不能试着玩啊。”
法,呛得她五脏六腑绞在一块,捂住胸口咳嗽,狠狠咳嗽,陈觅擦掉眼角的泪花,烟雾迷蒙,从指尖扑到脸上。
她笑:“怎么可能?”
可少年气盛,总想证明自己。
陈觅不甘心话题就此沉寂,她装作不经意地再次提起,“妈,你怎么看待……男孩跟男孩,女孩跟女孩恋爱啊?”
请原谅她的勇气像稻草上的火苗,刚卷起来的架势被风一吹即灭。软弱才是永恒的命题,特别是陈觅在面对顾金花的时候。
顾金花:“那是别人家的事,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我的孩子不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