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恶毒的话语像种子一样落在这个敏感男孩的心里,生根发芽。
“不,不是的!”池觉急切地握住江辞的手,“你从来不是累赘。你是你是我最重要的弟弟。没有你,我连钢琴都不会弹,数学也不会进步这么快。你是天才,乖宝,比我们所有人都聪明”
江辞静静地听着,月光下的侧脸像个精致的瓷器。
最后,他轻轻抽回手,翻了个身背对池觉。
池觉在床边坐了很久,直到江辞的呼吸变得平稳。他轻轻吻了吻男孩的头发:“晚安,乖宝。明天见。”
回到自己床上,池觉依然心神不宁。
他总觉得江辞今晚的表现有些异常,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
最终,疲惫战胜了忧虑,他沉沉睡去。
梦里,他听到一个声音在远处呼唤:“池觉池觉”
那是江辞的声音,但他怎么也追不上,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累赘
雨滴敲打着教室的窗户,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弹奏。
江辞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追随着水珠滑落的轨迹。
特殊学校的李老师说今天有“社交技能课”,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和其他人坐在一起听老师讲如何打招呼。
“江辞。”李老师温柔的声音将他飘远的思绪拉回,“轮到你了。请对小明说你好。”
江辞的视线移到对面那个流着口水的男孩身上。
小明患有唐氏综合症,总是笑呵呵的,但江辞不喜欢他碰自己的东西。
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像有蚂蚁在皮肤上爬。
“你好。”他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然后立刻低下头,继续数着桌上铅笔的纹路。
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很好!”李老师鼓励地拍拍手,“大家给江辞鼓鼓掌!”
稀稀拉拉的掌声中,江辞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3下,停顿,2下。
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用数字来记录时间。
3:20,再过十分钟池觉就会来接他。
下课铃响起,孩子们鱼贯而出。
江辞像往常一样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才站起来,慢慢收拾自己的书包。
他把铅笔按照长短排列,笔记本的边角必须对齐,蓝色水壶要放在外侧口袋——任何错乱都会让他感到不适。
走廊上空无一人,雨已经停了。
江辞站在校门口的老位置等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挂在书包上的小铃铛——这是池觉上周新买的,替代了被赵级踩坏的那个。
十分钟过去了,池觉没有出现。
江辞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敲击的频率加快——4:30,池觉迟到了10分钟。
这在过去三年里几乎从未发生过。
“江辞?”李老师从办公室探出头,“池觉刚才打电话来,说篮球队临时加练,会晚半小时到。你要不要进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