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怀里蹭了蹭,“好,这次我们干完就收手。”
今日他们起了大早,趁着人不多不引发怀疑,一行人打扮得很是朴素,甚至给张奕和白闲也蒙上了亮晶晶的面纱,隔着远处看和西域人一模一样。
男子用手怼了怼张奕后腰,威胁道:“我知道你是聪明人,自然一些,不要喊,取出钱我们立马放了你们。”
张奕淡淡回:“明白。”
白闲一路上用余光扫着这男子和女娃,心里气得不行。
一行人悠闲漫步,像是一家子出游,没有破绽。他们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处僻静处,路过一家镖局,再拐了一个路口就到了钱庄。
进门前,男子又在背后拽住张奕的腰带,“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张奕回眸勾唇一笑,“放心,我这就把钱都取出来给你,但你保证,此后不再找我们麻烦,不然后果是你想不到的。”
“知道了。”男子不屑地松开手,拉住女娃的手,两个人留在门口。
门内传来悦耳的算盘声,两名穿着规整的伙计正低头记账。见有人进来,屋内坐着的透着书生气的不惑之年的男子立刻站起身,注视二人走进来,拱手行礼道:“二位客官可是要存银?还是取兑?”
“取兑。”张奕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摸出一方迭得整齐的桑皮纸,递了过去,“我在都城钱庄托管家存了三百两,今日全部取出现银。”
男子品了一下这句话,“管家”说明他们定是大户人家,“三百两”储蓄不简单啊。
“全部?”
白闲:“对,我们有些急事需要现银,麻烦伙计们帮我们搬出来了。”
男子郑重接过桑皮纸,那是都城钱庄的“会子票”,上面用炭笔写着存银人姓名、数额、日期,末尾盖着钱庄的朱红印章。
他走到柜台后,将票子铺在案上,又从抽屉里取出一本新账本,“二位先坐下来喝些水吧,因为涉及银两太多且要一次取出,我们的流程一个都不能少。”说罢,拿起毛笔认真记录。
年轻伙计双手递过纸和笔,“手续都齐全,请再签个字吧,我们要留着当凭证。”
张奕拿起笔,潇洒写下管家的姓名。
两个伙计转身走去钱库,留下他们两个坐在大堂里。
太久没喝上干净的水了,白闲大口喝下去,舒口气,“我们刚才像是谍战片一样,笑死了。”
张奕气鼓鼓:“这银子全给他们了,我心里不舒服,明明我想的是拿这个钱去旅游的,给你买新衣服吃好吃的。”
白闲一听更失落了,到嘴的鸭子飞了,声音酸涩,“没事,到时候我们去江湖客聚集的地方,把这件事说给有抱负的大侠听,让大侠去帮我们教训他们。”
“还是你有招啊。”张奕被逗笑。
年纪大的男子指挥伙计们放下箱子,乐呵呵地走到他们面前,“客官,我们都准备好了,足足有两个大箱子,你们时叫来轿子了吗?”
门外的男子和女孩瞬间走进来,“我们就是搬运工。”
两个人看到地上摆着的两箱银两,眼睛快馋得瞪出来,瞬间没了对张奕白闲的提防心,把他们晾在一边,两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身后拿出一根竹子所制的禾担。
男子冲张奕抬起头,得意地笑起来,“用推车运载我不放心,还是自己的肩膀可靠。”
女娃看着沉重的箱子和那根禾担,心里很是没谱,慌张地看向他,“兄长,我们两个人个头不一样,我们两个能抬得了吗?”
“我自己来就行,你帮我探路。”
她在前面领路,他跟在身后。
绑匪头也不回地走了,独留下可怜的受害者。
这也太财迷了吧!对他们仅剩的怜悯也没了。
白闲越想越气,犀利的眼神飘向模糊的背影,“我们不能这么圣父吧?我好气!”
张奕揽过生闷气的小闲,沉下声音:“那当然不能让他们占了便宜,这是权宜之计,毕竟我们的命在人家手上,现在,到了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
柜台后的几个伙计听完这段对话后大眼瞪小眼,平静的脸皮下是一颗吃到大瓜的躁动的心,他们心想:听他俩说的意思是刚才是个劫匪来抢钱的?
然后,我们把钱就全给了劫匪……关键这两人还面不改色,出奇得镇静。
冲击太大,他们不约如同的嘴角一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奕咳嗽一声,几个人收回快要贴到二人的脸,“客官还有什么事情?”
张奕这回可不敢携带太多银子,这要是再被抢一次,那真的要逃回府邸避难了。“以方才签字的姓名再取出十辆银票。”
“好的,好的,我这就给您取。”年长的伙计赶紧招呼徒弟们往后方钱库走。
吃瓜可不敢吃到正主面前。
二人拿上银两,张奕钱袋里装了五两,又给白闲装了五两,白闲问他这是何意,张奕说是战略性风险减弱。
那对兄妹也算是遵守承诺,拿了钱后没有再来烦扰他们。
不远处一幢亮起红灯笼的四层楼阁吸引注意,仿佛是一颗血色宝珠点缀在青蓝色傍晚的苍穹上,让人没办法忽视。
他俩凑近一瞧,牌匾上写着“众乐坊”,屋内饭菜的翻炒声和客人们的嬉笑声烘托出热闹有人情味的气氛,衬得对面街道更冷清了。
张奕:“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看这个酒楼就是热闹火爆的店,我们在这找应该能找到几个抱有侠义的江湖客。”
白闲猜透了他的心思,中肯地点头,“所以你打算借刀杀人,不愧是顶级阳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