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不是什么同学聚会,也不是什么便饭谈事。
这是那三个家伙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
一股尴尬又恼怒的气氛在包间里弥漫开来。
谢聈下意识地想转身离开。
“来了就坐下吧。”商寄却忽然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他走到餐桌主位坐下,拿起菜单翻看,“既然他们费尽心思安排了,别浪费。”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但谢聈能感觉到,那平静之下隐藏着和他一样的波澜。
谢聈犹豫了一下,现在离开,显得太过刻意和怯懦。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离商寄最远的对面位置坐下。
包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安静得能听到窗外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以及彼此有些压抑的呼吸声。
服务员进来倒茶,询问是否可以上菜。
商寄点了点头。
精致的菜肴一道道端上来,摆满了桌子。
都是江城本地的特色菜,色香味俱全。但两人谁也没有动筷。
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
十一年了。
这是第一次,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独处的、非工作场合的见面。
没有会议桌的阻隔,没有下属的围观,没有需要争论的技术问题。
只有他们两个人,和一段横亘了十一年的、沉重而破碎的过往。
那些刻意维持的冷漠和疏离,在这个安静私密的空间里,似乎变得难以支撑。
谢聈低着头,盯着杯中碧绿的茶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微凉的杯壁。
他能感觉到商寄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让他如坐针毡。
商寄看着对面那个低眉顺眼、显得格外清瘦单薄的人。
十一年过去,时光似乎格外厚待他,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那份清冷的气质里,掺杂了更多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说的脆弱。
与记忆中那个虽然冷淡却眼神明亮的少年,已然不同。
他想起在江城会议上他苍白的脸色,想起他强作镇定的模样,想起昨晚助理无意中提了一句,说看到谢工程师在药店买安眠药。
心里的恨意和报复的快感,不知何时,开始掺杂进一些别的东西。
一些让他更加烦躁和恼怒的情绪。
“他们倒是会选地方。”商寄终于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语气听不出喜怒,“说吧,陆糈他们给你编了什么理由?”
谢聈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他说……同学聚会。顾及和陈倚也来。”
商寄嗤笑一声,带着点自嘲:“顾及跟我说,有个重要的合作方想私下见见我,关乎南川老家那边的投资。”
两人再次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