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了电话,却没有立刻回到包间。
他只是靠在墙上,看着窗外完全暗下来的天色,心里一片混乱。
包间里,商寄独自一人,将杯中冰冷的茶水一饮而尽。
苦涩的滋味从舌尖蔓延到心里。
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口。
刚才谢聈那泛红的眼眶和仓皇逃离的背影,像一根针,刺破了他坚硬的伪装。
他发现自己,竟然还是会因为那个人的痛苦而感到……心疼。
这个认知让他更加恼怒。
该死的!
他恨了十一年,怨了十一年,好不容易构建起的冰冷堡垒,却在重逢后,在这个被设计的夜晚,开始出现裂痕。
而此刻,站在门外的谢聈,和坐在门内的商寄,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各自被往事和现实煎熬着。
老友的“阴谋”似乎得逞了。
强行将他们拉回同一个时空,逼着他们去面对那段谁也不愿轻易触碰的过往。
这场被迫的重逢,注定无法轻易收场。
坦诚
走廊冰冷的墙壁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凉意,谢聈靠着它,才勉强支撑住有些发软的身体。
电话已经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陆糈带着歉意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需要谈一谈?
谈什么?怎么谈?
从何谈起那场暴雨中的决绝?
谈起这十一年的孤寂和病痛?
还是谈起重逢后那些刻意的羞辱和矛盾的“帮助”?
每一段回忆都像一把生锈的锁,沉重地挂在他心上,钥匙却早已被丢弃在时光的洪流里。
包间的门虚掩着,里面寂静无声。
商寄就在里面。
谢聈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冰冷而烦躁的表情。
逃吗?
像十一年前那样,再次转身离开?
这个念头极具诱惑力。
但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陆糈他们虽然方法拙劣,但有一点或许没说错。